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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其中涉及到很多问题。譬如说交际,同窗算是读书人起步的第一张交际网;又譬如说观念和见识问题,一家之言未必是错,但多少偏于狭隘;又譬如说藏书,书院内的藏书通常都会比自己家里要多一些,还往往有一些人们的捐赠等等。
林淡的书局买卖最多的都是一些手抄本,价格已经算得上非常实惠。但是一本收录了今科一甲二甲策论的手抄本,也要卖到六两银子。
这六两银子中,一半是用来支付给写这些策论的作者;剩下的一半则包括了各种笔墨纸砚以及人工和经营成本。刨开这些才是林淡所赚取的部分,大概是一两半到二两银子。
不过外人大部分都看不到这部分收益。他们看到自己的文章能够被林淡的书局拿去抄录传播,不仅引以为荣,而且还能收到一笔不菲的收益。抄写这些书册的学子们,也能赚到一笔足够生活的小钱。如果这些学子们足够勤奋,或者字写得足够好,价格还能有所提升,甚至能够他们在京城过上不错的生活。
不是没有人会算账,但是在他们看来,林淡这样办书局,能够收支平衡就已经算是不错了;就算是赚钱,也赚不到多少。实际上薄利多销,林淡书局出产的手抄本不仅供京畿地区,而且还通过货郎销往大商其它地区,累计起来赚到的钱并不少。
早前林淡拿这部分钱来贴补宿舍,后来宿舍自己赚钱了,这笔钱就存了起来,现在已经不是一个小数目了。
胡澈听着林淡的构想,大概理解他的意思:“钱不是问题。书院就算成立了,今后也不至于赔钱。但是先生肯当山长吗?”
事实上,一个书院是否能建立起来,钱永远是最次要的问题,否则吴州这种不上不下的地方都有书院,怎么河州那么有钱就没有呢?关键还是一个发起人的问题。
别看林淡在读书人中的名气不错,但是如果以他的名义来建立书院,估计天下读书人能把这个“厚脸皮”的用唾沫星子喷死。哪怕胡澈这个状元公的一头,也不足以支撑起一个书院来。
自古文无第一,在文坛上能服众的每个朝代也就有数的几个人罢了。也就这么几个人,才有资格说建一个书院什么的。
很遗憾,河州没出过大家,也没有大家愿意在河州定居开书院。
如果林老爷子退下来,以他的资历当个山长没什么问题。但这显然不可能。所以林淡的意图很明显,那就是白正清。
白家其实自己是有书院的。不过几代传下来,白家又是不怎么理庶务的人,如今白家在书院也就是挂一个名头罢了。白家子弟倒还是在书院里读书,不过白家人更适合做学问,出仕的人极少。
“先生连自家书院都不肯当山长,更别说……”接下来的话,胡澈并没有说,但是意思很明显。
林淡看了看胡澈,原本觉得很简单的事情,突然之间就希望渺茫起来。
蔡大头被林淡抱在身上,感觉二先生情绪低落,把脑袋埋在他的肩头,反手面前拍了拍他安慰:“大头去问问师公。”
短短的小手长度有限,勉强只能勾到林淡的肩膀。林淡却觉得软乎乎的小孩儿可爱极了,振作起来抱着学生去找白正清:“走,我们去找师公。”就是嘛,同意不同意的问过才知道,他们瞎想根本就没用。
蔡大头习惯性地往林淡肩头一趴蹭脑袋,还没蹭两下,就被胡澈提溜下地。他抬头看看大先生,小脸一板目视前方。哼!大头已经五岁的男子汉了,自己能走哒,才不要大人抱呢!
林淡想起来自己还要装病,改作牵手,另一边的手立刻就被胡澈给牵住了。他抬眼略做不解地看着胡澈,发现他绷紧的下巴和微微别开的视线,忽然想起来上辈子老大哥也曾经牵着他走街串巷,再对比现在的状况,不由得眯着眼睛一笑。
胡澈本来想放着不管,可是看他突然好得过分的样子,忍不住小声问了一句:“想什么这么开心?”
三人同行显得狭窄的廊下,林淡微微侧过头就已经到了胡澈的耳边,小声回了一句:“不告诉你。”然后迅速亲了他的耳垂一下。
胡澈瞪大眼睛,却看到白正清正从外面进来:“先生。”
白正清的院子就在隔壁。他正访友归来,看到三个人挺高兴的,招呼他们进屋坐下,听完两人的提议后,果然不是很感兴趣:“开书院可是件麻烦事。”
白正清有些为难。他的两个学生待他如何,那是连很多亲生骨rou都比不上的。他膝下无子,却一点遗憾都没有。现在学生们难得求他一件事情,他就这么直接拒绝了,自己也觉得有点不近人情。可是他真的一点都不想当山长。
“偶尔去书院讲讲课什么的,倒是小事一桩。不过当山长有很多事情啊……”
胡澈和林淡听着白正清细数山长要做的事情,也是第一次知道原来山长不止是每天拿着教鞭在书院里面转悠。
听了小半个时辰,林蛋蛋眨巴了一下眼睛:“可是我们只要先生的名头来扯虎皮啊。”
白正清喝茶的动作顿了顿,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