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是他不知道怎麽面对自己一样,其实这几天在黑暗中,他一直在等她来,一直用着翻译器学习着该怎麽与她交谈,但是每当她踩踏着光明而来,他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
连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说,就这样将人赶走,确实幼稚,可是他能怎麽办呢?他确实是一个小鬼,还是一个不会和人相处的小鬼,如果再给他一次机会,他是不是至少应该告诉她他的名字,就像是她那样认真的告诉他她是汉娜一样。
旦瑟斯闭上眼睛,隔绝一切对外物的感受,之前她不会这麽久都不来看他,这次她应该伤透了心,不会再出现了。这样很好,对她冷淡点,说出残酷的话,将她赶离他才是正确的,她自己都吃不好了,还想分神照顾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实在太过愚蠢。
伤已经好的差不多了,但是能力却没有完全恢复,像他这样子的人,静静的在黑暗中消失比较恰当,他想要尽快离开,但必须等大部分的能力恢复後才能走,因为在离开前,他想要为她做一件事情。
旦瑟斯强迫自己陷入最深的黑暗,好忘掉她不会再来的这个事实,也不知道过了多久,他却听到外头漆黑的长廊传来细微的脚步声。
旧矿区的长廊上一点光都没有,所以那人应该是在全然黑暗中,摸索着墙壁前进,那脚步声极轻,旦瑟斯却能听出当中的一丝忐忑。
同样的,旦瑟斯也感到自己心中有几分忐忑,因为那步伐声,他总觉得有几分熟悉。
【番外】如你所愿(五)
旦瑟斯倏然起身,悄然移到门口动也不动,旧矿坑的黑浓稠凝滞,彷佛能夺去人的呼吸,而旦瑟斯确实屏息凝神,不可置信望着长廊边纤细瘦小的身影。
他一动也不动,深怕那是自己的幻觉,而这个幻觉除了她的身影外,还能让他感受到她小心翼翼的担忧与愤怒,虽然饱含复杂的情绪,却有着温暖单纯的心意。
在此同时,摸黑的汉娜撞上了他,吓得她惊叫出声往退去,在黑暗中不知道踩到了什麽差点摔倒。在千钧一发之际,旦瑟斯猛然拉住了他,而她顺势便撞到少年身上去。
「我、我、我只是回来拿餐盘的。」
汉娜结结巴巴的说着之前想好的理由,却发现少年一动也不动的抱着她,因为她的手挡在中间,两人贴的不是很近,但在黑暗中依旧让她无所适从,她能感觉到鳞片微微摩擦她的脸庞,淡淡的气息扑鼻而来,而他的身体虽然有些冰冷,拥抱她的姿态却意外温柔。
汉娜无法理解他为何突然如此,只能震惊的任由他抱着,好一会儿之後,他缓缓地移开了两人的距离,低声说道:「汉娜,我是旦瑟斯。」
汉娜抬起头来想要看他,但四周的黑暗让她什麽都无法看清,她伸出手来想要将灯打开,他却按住了她的手,继续说道:「汉娜,我很抱歉。」
少年尚未变声的音调极为悦耳,即便语调依旧毫无起伏,但没有之前刻骨的冷意,在漆黑的环境中听起来格外温柔。
「没关系。」她轻声说道。
「谢谢你,汉娜。」
旦瑟斯的声音非常微弱,但是一个字一个字说的极为慎重,不知怎麽,汉娜突然觉得这几天的愤怒担忧与委屈,似乎全数都消失了,她不由自主对旦瑟斯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让少年眼睛亮起了美丽的光彩。
※※※
汉娜睁开双眼,破旧布帘遮掩得空隙处,洒进淡淡的灯光,房间虽然依旧狭小,却已没有过往浓厚的酒味。
汉娜翻身起床,却发现枕边摆了几枚硬币和一块用纸包起来的东西,她小心翼翼地将纸包打开,里头是一块小小的点心。汉娜抬头望着躺在对面板床上打鼾的父亲,眼眶泛红的将那块点心重新包起来,轻轻地放入口袋中。
她一如往常般洗漱添水後,便换上隔离衣来到了地表,蜥态的旦瑟斯正站在出口不远处等她,汉娜见到他的身影,立刻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跑到他旁边说道:「等很久了吗?」
旦瑟斯摇了摇头,便和她一起拖着板车向前走去。
「你吃饭了吗?」
汉娜一边走一边问道,她几乎每天都会问旦瑟斯这个问题,不过旦瑟斯向来都不会回答,因此汉娜也很自然的接口道:「一定没有吃过,爸爸昨晚带了一块点心给我,等一下我们分着吃。」
说到这里,汉娜眼睛笑的弯弯的,十分开心地说道:「最近爸爸已经很少喝酒了,而且都会留餐费甚至带点心给我,我们今天可以吃食堂呢!」
旦瑟斯看着她,依旧是不发一语。他其实不太明了汉娜为何总是能为了小事开心,说这些话的时候笑得好似整个人都在闪闪发光,不过看起来他对她继父的催眠确实起了作用。
汉娜并不知道她口中的父亲,其实只是她的继父,才会在妻儿死了之後冷落汉娜,某方面来说,她的继父并不坏,毕竟他没有把汉娜卖掉,也没有因为酗酒对她拳脚相向,但是他确实也因为悲伤不管汉娜死活,所以旦瑟斯对他动了一点手脚。
当然,这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