痛处来真是稳准狠。涂琰瞪了他一眼,然后高深莫测地摇摇头。
结果李遥更惊悚了:“没有?这么长时间了你们俩还是柏拉图清水纯爱风么,难道是人家不愿意?算了算了,你还是给我讲讲你究竟哪里想不开,非要跟他在一起吧。”
涂琰怒道:“李遥!你究竟会不会说人话!”
李遥撇了撇嘴:“那行吧,那你就给我讲讲,你一气之下一个人跑回 B 城,究竟是不是因为他不让你上?”
涂琰:“……也有这方面的原因吧,不过主要是……唉,算了,咱俩还是喝酒去吧。”
上午十点钟,一般酒吧刚关门没多长时间,一般饭店的没开始营业。于是他们俩只好找了家不怎么正宗的西餐厅,一边吃一边喝,涂琰负责倾诉衷肠,李遥负责拾乐。
“……你说我,长这么大一直以为自己是个神经粗壮的人类,没想到演个戏就得了这么个破毛病。我跟你说我觉得我要是不红真是天理难容,就为了拍个电影,我都快Jing分了。”
李遥乐不可支:“二少,咱说重点成吗?”
涂琰恼怒地看了他一眼:“这就是重点,不然你想听什么!”
李遥:“当然是要听那姓闻的怎么甩的你啊!”
于是涂琰整个人以rou眼可见的速度迅速沮丧了起来,看上去有点像他哥养的那只曾被球哥挠了一把的大金毛。
李遥奇道:“哟,还真伤心啦?你这也是Yin沟里翻船了吧。”他猛地一拍涂琰的肩膀:“打起Jing神来!别难过,天涯何处无芳草,何况他只是个无趣的、硬邦邦的男人而已?”
涂琰:“……你懂屁,这事其实跟他没关系。”
李遥又没心没肺地笑了:“那是怎么回事?你劈腿?不对,那你伤什么心;家暴?也不对——你好像也打不过人家。哦,我知道了,说来说去还是因为你跟华女士那绯闻吧!”
涂琰心累地看着他:“你还是闭嘴吧,信任要是连这点捕风捉影的小事都容不下还谈个屁的恋爱。”然而过了一会儿,他又觉着话匣子刚要打开有点压不回去了,于是又自顾自地开始说道:“我分不清自己喜欢谁。”
李遥顿感头痛:“你是不是还想着那个祸害呢?”
涂琰淡淡扫了他一眼:“我只是分不清我究竟是喜欢他,还是喜欢他演的角色。”
李遥愣了两秒钟,然后一口酒喷了出来。涂琰那盘刚吃了一口的沙拉就这么遭殃了,他眼睁睁地看着沾着李遥口水的酒ye顺着翠绿的蔬菜叶,缓缓地流淌下来。
三秒钟后,涂琰恶狠狠地咬着后槽牙,对李遥怒目而视。李遥舔着脸端着自己的餐具挪到涂琰旁边,赔笑道:“二少,咱接着说。”
涂琰言简意赅:“滚。”
李遥也不在意,把自己那份沙拉往涂琰面前一推,就勾着他的脖子说道:“你想啊,那角色叫什么来着?反正是个渣男,是吧。俗话说得好,什么锅配什么盖,渣攻还要贱受配,你贱吗?”
涂琰顿时有种顿悟了的感觉。
就听李遥摇头晃脑地接着说道:“这么说也不确切,你有时候是挺贱的。”
涂琰:“……”
李遥勾勾手指,压低声音问道:“假如,我是说假如啊,假如你现在突然要被迫结婚了,你是先告诉闻历,还是先告诉蒋绎?”
涂琰怒道:“你这是什么鬼比喻?我为什么要跟这种莫名其妙的人结婚?”
李遥:“都说了是假如,你就说你要怎么办嘛。”
涂琰固执地摇头:“我不跟别人结婚。”
李遥坏笑地看着他:“不是不结婚,是不跟‘别人’结婚。你好好想想吧,你是想跟谁结婚,那个角色?”
他们俩正说着,忽然一杯朗姆酒被轻轻放在了他们对面。顺着端杯的手一路往上看去,这酒的主人是个妆容Jing致的漂亮姑娘。
涂琰的手于是顿在了半空中。他狐疑地盯着女人,莫名觉得她有点眼熟。而此时,李遥已经叫出了她的名字:“华琳琅?”
然而华琳琅看也没看他一眼,毫无征兆地就开始对着涂琰哭,哭得梨花带雨,哭得涂琰一脸懵逼。
上午十一点整,涂琰眼睁睁地看着Jing雕细琢的冰淇淋在他面前溶解坍塌,终于失去了耐性:“华小姐,您的妆都哭花了。”
华琳琅闻言谴责地看了他一眼,然后哭得更大声了。
涂琰的太阳xue开始一跳一跳地发疼。
西餐厅的小提琴手刚刚开始了一天的工作,伴着他琴弦下、流淌出来的欢快音符,华小姐终于开口对涂琰说了第一句话:“涂琰,你不是人!”
涂琰:“……”
只听华琳琅抽抽噎噎地控诉道:“我、我怀了你的孩子!”
涂琰半张着嘴,手里的酒杯哐当一声掉在桌上。
玻璃碎裂的声音混杂着欢快的音符,显得异常不和谐。与此同时,一根验孕棒被扔到了涂琰面前。
明晃晃的两道红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