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像一件珍贵摆件。
薛弋阳双手接过,轻轻擦拭一番,转而将它递到我面前:“我只是险胜,它的主人应该是你。”
我诧异看他,没有伸手去接。
他保持着动作,嘴角勾起,带着痞痞的笑意看我。此刻我不接,就是打皇上的脸,我只得硬着头皮接下,跟他道谢。
“薛将军有一双慧眼,徐卿确实箭术了得!”皇上见他将落月弓送我,心情无比舒畅。我悄悄看了眼秦庭迎,他脸色晦暗不明。
此刻天色不早,尚食局的人已经将我们抓的猎物烹制成野味,送了过来。我们坐成一圈,大快朵颐起来。
期间,薛弋阳特意挤在我身边,和我一起用餐。秦庭迎坐在我对面,而徐慎离我很远,我几乎都看不见他。
吃完晚饭,我们便鸟兽作散,各回各家。我正欲上马和徐慎一同回家,秦庭迎喊住了我。
我冲徐慎打了个招呼,让他先走。徐慎爽快答应,拍马而去。他现在就是不想和我独处,对此自然是求之不得。
“秦大人,何事?”我坐在马上,低头看秦庭迎。
他抬头看我,眼中带着关切:“薛弋阳可有找你麻烦?”
我想起树下那一幕,不自在地别过脸去否认道:“我与他没有过节。”
“是么?”他声音有些低哑,不复往日的清越。
“秦大人,你一向与我针锋相对,怎的突然关心起我来了?”我取笑他。
“徐大人,此言差矣,我何时不关心你呢?”他扯出一个笑容,像往常一样回怼我。只是,我见他那笑意没到眼底,怪勉强的。
过了几日,吏部侍郎秦庭迎上书弹劾镇远将军薛弋阳,主要陈列了他两条罪名:娇纵跋扈,骑马踩踏良田;御下不力,放任帐下士兵欺侮百姓。
薛弋阳自从班师回朝后,确实气焰太盛,有时还会拂了皇上面子。所以,皇上就顺水推舟,罚了薛弋阳,令他做一个月金吾卫的普通士卒,巡逻市坊。
我得知这个消息,长叹一口气。唉,秦大人,有什么冲我来,难为薛将军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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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香说的是薛弋阳,你们叫的车大概还在两公里以外,无奈叹气.jpg
薛弋阳:我只看他文文弱弱,没想到他箭术高超。见他气喘连连,我马上就硬了……
薛弋阳并不在意,反而怡然自得。他在军中声望颇高,金吾卫自然也知晓他,对他言听计从。他特意选了我住的坊区巡逻,每次我上朝时由他护送去皇城。
这天,还未破晓,我穿了绯色官服骑马赴往皇城。薛弋阳等候在坊门前,见我出来,上前要为我牵马。
我连忙勒紧缰绳,让马往后退了几步,这才低头看他:“薛将军,这可使不得。”
薛弋阳官品比我高,为我牵马不符合他的身份。
“我现在可不是什么将军了。”他嘴角噙着一抹笑意,还是上前为我牵马。
“谨谨,你可去过漠北?”他主动开口找我聊天。
他真是上道,要是其他人能向他学学就好,我心里十分满意,嘴上却说:“薛将军,我与你只见过几面,不必这般亲昵喊我。”
“都有过肌肤之亲,这样叫你并不过分吧?”他翻马上来,搂住我的腰,作势要亲我。我连忙推他,却推不动,反而被他搂得更紧。我感受着他结实的胸膛,心怦怦乱跳。
“薛弋阳,你在干什么?”路口,秦庭迎怒目而视。
薛弋阳耸耸肩,遗憾地对我叹了口气,跳下马去。他站定在秦庭迎面前,理直气壮:“跟徐大人开个玩笑罢了。”
“薛弋阳,这里天子脚下,可不是漠北。”秦庭迎警告他。
“是!秦大人!”薛弋阳嘴上说着这话,却冲秦庭迎挤眉弄眼。
秦庭迎没理他,拍马过来,柔声问我:“徐大人,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表情一如往常:“无事,薛将军跟我开玩笑罢了。”
他见我这样说,只得作罢。只是,这一路,他一直和我并马而行,不给薛弋阳靠近的机会。
马上就到了初十,我向中书省告了假,随徐慎一起去了青州。
我们的父亲早已不在,陈家也没有当年那么风光。一行人走到陈家宅门前,只见陈家门庭冷落,朱门上的红漆也脱落了许多。
徐慎令管家敲门,我们等了许久,才有人过来开门。陈家的家仆将我们带往中厅,这时陈家家主出来迎接我们。
我瞧了一眼,他驼着背,一副老态龙钟的样子。徐慎和他寒暄着,我跟在徐慎后面,一言不发。
我们到了中厅,在北位坐定。徐慎和陈家家主商量了结婚事宜,我听了一会儿他们的对话,觉得无聊至极。
我开口打断他们:“伯父,怎么没有见到令爱?婚姻大事,还是需要主人公在场一起商讨。”
陈家家主愣了一会儿,又恢复了那副笑眯眯的样子:“贤侄说的有几分道理。”随即吩咐家仆去叫陈瑛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