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以他长久的生活习惯来说挑选的商品尽量都偏向于低价位,但总让别人出钱多少还是觉得有点不安。
"嗯。"郎杰看着他微微地笑。
他如果没有足够的野心和贪心那绝对爬不上这么高的位子,但同样的特性他却并不乐见于出现在身边人的身上。因为自己已经是这个样子,所以他更喜欢象骆云起这样没有心机、容易满足的人,不贪婪,一点点好处就觉得可以可以了。不过可惜,也许是因为他太有钱有势的缘故,挨过来的男男女女大多都抱着一点‘捞一把' 或傍上他的企图,对这些人的目的他心知肚明,因此也就只限于和他们逢场作戏吃喝玩乐了。
"刚才你在做什么?"
沈国栋看看他,难为情地笑笑。
其实郎杰这句话问得有点多余,骆云起在做什么他是一目了然,虽然也很诧异小小年纪的他居然会做这种过了时的手工,但,谁不是从年少时过来的呢。注视着沈国栋的动作,这种久违的活动引发了郎杰少有的童心和兴趣,他麻利地脱下西装外套,兴致颇高地搓搓手,"我也来做。"
"啊?"太意外了,沈国栋呆愣了一下。
郎杰一边似模似样地裁着纸,一边冲他得意地笑笑,"是不是以为我不会?小看我了吧,我也做过学生的。只是小时候家里环境不太好,包书用的纸都是泛黄的旧报纸。"
他这么一说,立刻引起沈国栋的共鸣。"啊,那纸质太软了,用不了多久就会被扯破的。"
"是啊。因为那时候没有这么大的年历嘛--"
"嗯嗯,都是那种挂在墙上小小的每天撕一张的日历对不对?"
郎杰有些惊喜,"哎?你怎么知道?现在市面上都很少见了。"
沈国栋笑笑,看样子郎杰也是苦出身,这倒让他少了些许畏惧感。"我家以前也用过。其实也不是很少见啊。有些小摊子上过年的时候还是有卖的。"小商品批发市场上肯定有这样东西,只是郎总如今高高在上,不会往那些地方去就是了。
"啊......"郎杰点点头,觉得隐隐约约有点明白了。
霍家查过他,他自然也查过霍家。他知道这位骆少爷其实和霍氏一点血缘关系也没有,说难听点,也就是个拖油瓶罢了。小时候可能跟着他父亲吃过些苦吧?
他趁他不注意,抬眼不动声色地看看他。
对面的骆云起正低着头用力压紧书棱,睫毛垂着,密密地排成两扇,因手掌使力的缘故,他咬着牙关,那种格外认真的表情居然看得他莫名心中一荡。
他对他的兴趣原本只来源于他和霍家的关系以及他自不量力纠缠霍英治的传闻,那晚坐在书房里听到何其轩叫的那声云起,他知道就是那位传说中的骆少爷了,却故意装傻地问一句‘云起是--?' 成功地让霍英治把他叫了进来。
霍家这两个少年,若单论五官,霍英治其实更俊美些。可惜太冷太严肃了,那种威严感日渐深重,很难让人生出遐想之心。而骆云起,穿着皱巴巴的纯棉背心睡裤,那白生生的肌肤,小小巧巧的锁骨,尤其是那种在他的注视下因为赤足而表现出的窘迫和紧张,那种不住微微退缩恨不得把脚蜷起来藏到裤下的样子--
规规矩矩,干干净净。当时他几乎要遗憾地叹息了:唉,这么招人的男孩子,怎么偏偏就有个霍氏的后台呢?
虽说霍家也没人把他当回事,但多少还是让他有些忌惮的。
等到齐国豪向他打听他担任校董的那间学校状况,不经意地透露说要送骆云起过去念书时他其实非常非常的意外。那晚他并没有极力掩饰自己对骆云起的兴趣,甚至很有几次是故意逗他说话的,齐国豪那老狐狸商场上打滚几十年,眼神如针,不可能没看出来,在这种情况下还肯送他过来‘念书' ?
......
虽然大家自始至终都没有摊开来明说,但他确信自己并没有误解对方的意思。霍家对送走骆云起后他会发生些什么事是不闻不问,甚至可以说是持默许态度的,简直就好象是把他送给他任他处理一样。
那他就却之不恭了。
郎杰喜欢年轻男孩子漂亮的身体,对骆云起也有相当的欲望。之所以没有急着把他压倒,起初,是因为一种知道自己随时都可以把他怎么怎么的笃定,但慢慢地,听小马汇报得越多,他对骆云起这个人的兴趣就越是超过对他的身体。
小马说:"骆少爷挺安静的,不大爱出门。我看他做人也很自觉,多是在自己房里待着看书,很少见他在宅子里走来走去。"
小马又说:"人也很有礼貌,见谁都笑笑,对百货公司的售货小姐都很客气。......家教不错。"
"知道什么该问什么不该问。花钱也不是那种大手大脚,好象比我妈还节省似的。"
最后他总结了一句,"倒是和以前那些不一样。"
小马跟了他七年,当然知道他在某方面的癖好。骆云起说是过来念书的大家子弟,但郎杰的几个亲信都晓得其中是大有内情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