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鬼能跟我一起欣赏。”
姜齐两手枕在脑后,翘着脚无聊地望着夜空。
“对你而言只是一句不重要不在乎就能略过的吗!”
耳边忽地响起珩安的话,姜齐变了脸,一改往日的不正经,细细回想好像他的确没怎么在意过曾经发生了什么。
嘁,还能发生些什么。
反正不会发生现在这种凄惨可怜的状况就对了。
“可恶的珩安……”
“死珩安,臭珩安……”
姜齐侧过身,拿了层枯草盖在身上,骂着骂着,渐渐入了梦乡。
***
“姓姜的,快醒醒,你这草堆的租用钱还没给呢。”
一只粗糙的大手摇醒了姜齐,是草堆主人徐秀才来了。
徐秀才本名徐门午,听说活着的时候曾中过秀才,平日里心高气傲,尖酸刻薄,嘴边总喜欢挂着大道理,鬼市上的摊贩都喜欢用秀才戏称其。
姜齐眯着眼,从草堆里摸出藏碎银的木盒,说道:“怎么这么快又来收了,不是前几天刚交过吗。”
徐秀才把手伸到姜齐面前,一副非交不可的模样道:“前几天是前几天的事,我今天来了你就得交,不然我就把这草拉去卖了,到时候你就睡地上吧。”
“给你就是了,这么急做什么……”
姜齐拿碎银的手僵在盒内,登时睡意全无。
他焦急地将木盒反扣在草堆上,拿起又放下,来来回回几遍后,他不得不接受这个事实——
藏在木盒里的碎银被偷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一个月来所承受的委屈和辱骂,姜齐眼眶一shi,两行眼泪流了下来。
“是哪个挨千刀的把我的银子偷了!乞丐的钱也偷,还有没有道义了,知不知道什么叫缺德,就不怕遭报应啊!”
木盒被扔到地上碎成两半,姜齐疯狂地扔着身边的枯草,两只脚悬在空中胡乱地踢着。
徐秀才看傻了眼,他只是来收个租钱,招谁惹谁了……
他把姜齐拎到地上,好声安慰道:“男儿有泪不轻弹,你别哭了啊,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了你。先说好啊,我是刚来的,可从没碰过你的银子。”
“我又没说是你!该死的混蛋,有手有脚不做些光明磊落的活,却这干出这么偷偷摸摸的事情,还有没有点良心啊!那都是我辛辛苦苦挣来的啊!”
姜齐的声音越来越大,周围的摊贩都投来好奇的目光。
徐秀才连忙撇清关系:“这没我什么事,他自己要哭的,可赖不了我。”接着又低声对姜齐说:“今天给不了明天也行,我还有事,你……你想开点。”
“我的钱啊……我怎么这么苦啊……”
姜齐搂起地上摔成两半的木盒,哭得撕心裂肺,令人心疼。
“这是哪来的乞丐,怎么一大早就哭得这么惨。”
一双鹅黄色的绣鞋映入眼中,姜齐收了哭声哽咽着抬头,面前站着个头戴白帽的美娇娘。
冥界能戴白帽者,皆是在职的鬼官,就比如鬼牢里的白面鬼官。
这就意味着,眼前的女子也是在珩安手下卖命的。
姜齐别过头,抚着破木盒,默默擦泪。
“你怎么了,告诉我,我替你做主。”
女子递出一条手绢,淡淡的清香扑鼻而来。
姜齐愣愣地回过头,说:“告诉你有什么用,银子都不知道是谁偷的,你能做什么主。”
有个摊贩趁机插上嘴,说道:“这是咱们的冥官,判功德讲事理,你说话可注意些,这没尊没卑的!”
女子看了看摊贩,又回头对姜齐说道:“既然没钱,乞讨也不是办法,我府上还缺个跑腿的传令使,你要是愿意可以跟着我来,工钱月月结算。”
跑腿的?
在冥官府跑腿和在乐安宫打杂又什么不一样的,不还是替珩安做事!
见姜齐不说话,女子又补充道:“我府上没有什么大官欺压,只单独做些判功德量刑期的事,不用担心会被别的鬼官欺负,你只需做些传口令和递刑书的事就行。”
照女子话里的意思,“没什么大官欺压”也就是珩安不管冥官府,单是传口令和递刑书,好像听着是份简单的差事。
姜齐擦干眼泪,扬起头问:“那工钱呢?是多少?”
女子没想到姜齐那么快答应,收回正准备离开的脚,回道:“一月三千两,有厢房可住,可与别的鬼官一起用食。”
一个月工钱三千两,还包吃包住,倒是个美差。
姜齐佯装犹豫,考虑了一番后答应道:“这活我干,那就这么说好了,你得包我吃住!”
女子爽快地道:“没问题。”
***
冥官府邸,陈旧的红木门上被蹭掉了几层色皮,露出里面浅棕色的木头。门前摆了黑白两尊石像,一尊面色惨白,口吐长舌,高高的白帽上用金字写着个“财”;另一尊凶神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