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事?”
商陆道:“百姓们让我转告您,他们都很想念秋池剑圣。”
洪连抿了抿唇,闭着眼睛说道:“告诉百姓,我洪连定会护他们周全,直到秋池凯旋的那一天。”
他站在窗口,极目远眺。
鹰搏击长空,马长啸西风——多么富有生命力与战斗意志的一片土地。
海底主战场。
敌军夜袭过后,军心动荡,人人自危。
陶然穿梭在各个军帐中,察看战士们的伤势的同时,也安抚人心。
探视完第十二个军帐后,他撩开帐帘时看到一人抱剑站在月色里望他。
“寒声。”他唤道。
寒声向前几步,握住他的手腕,拉着他向空地上走,最后找了个僻静的地方带着他坐了下来,捣腾片刻烧起了一堆篝火。
“阿然,不要太勉强自己。”寒声说道,“我担心你承受不住。”
“你不是与我一样么?”陶然摇了摇头,“我们都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没见过这么多人死在自己的面前。”
“我不一样。我生来就注定要踏上战场。”寒声正色道,“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你能一直呆在安全的地方。”
“如今山河破碎,加入战斗,我责无旁贷。”陶然道,“寒声,你认为我们站在这片战场上的意义是什么?”
寒声自觉不比谢川柏,对陶然的问话暂时还做不到闻弦歌知雅意。
他不知道怎样回答陶然才会满意,只好把问题又抛了回去:“你觉得意义是什么?”
陶然微微抿了抿唇,说道:“此战之后,我们经受过的苦难,后来的人都可以不必再受。”
寒声握了他的手,沉声道:“我愿意跟你一起,担起这一切。”
另一个角落里,谢川柏坐在一块通体乌黑的岩石上,托着腮一言不发。
广白站在他跟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面无表情地说道:“这种懦弱的表情,不适合你。”
谢川柏抬起头,歪着嘴角对广白笑了笑,眼睛里落进了清冷的月光,看起来竟带上了几分邪气。
“那这种表情呢?你喜欢么?”
广白靠着他坐了下来:“你在跟自己置气。”
“我只是觉得,”谢川柏敛起了笑容,说道,“我个辣鸡,废物点心,每次都保护不好身边的人。”
“你没有能力保证每一个人的安全,我也没有,玄琰也没有,任何人都没有。”广白淡淡道,“有些事情注定无法挽回,多看看活着的人。”
“我偏要看着已经去世的人。”谢川柏道,“我这些年要是没有一直想着你,现在我能跟你一起坐在这里么?”
“你一直放不下我的结果就是,”广白一本正经地说道,“跟我一起死这里来了。”
“卧槽你不说我还忘了。”谢川柏苦笑一声,“我早就被撞死了。”
广白道:“你见过的死亡,也不算少了。”
谢川柏道:“但那孩子太可惜了。”
“有人会过他想要的人生。”广白道,“没有一种死亡是没有意义的。”
“来,我看看我看看,”谢川柏转过身,一把掰过广白的下巴,“脸上好像写着‘神棍’两个字啊。”
“我懂得的道理本来就比你多。”广白也不恼,只是定定地看着谢川柏,话语间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早就让你多读些书。”
“你读过的书,我都一本一本地读过了。”
“那为什么还是这副……德性?”
“我知道你想说‘尿性’。”谢川柏道,“我就这样儿,不喜欢也没办法。”
“喜欢。”广白道。
“喜欢我什么?”
“率真。”
“不是英俊么?”
“那我不如喜欢自己。”
“……秦扬你特么剧毒。”
广白道:“心情好点了?”
“行了行了,我又不是小姑娘,没那么多泛滥的情绪。”谢川柏扔出一枚小石子,“你知道我现在想什么么?”
“知道。把魔族杀光。”
谢川柏摇了摇食指:“不是,你说的不到位。应该是把那群狗X的王八犊子魔族大卸八块,碎尸万段。”
广白:“听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
谢川柏用手肘轻轻撞了撞他:“看来我这动不动就爆粗的人设在你心里已经根深蒂固了啊?”
“其实,不端庄的你,也很有意思。”广白道。
军号声在这时响了起来。
“你说得我老脸一红。”谢川柏从石块上跳下去,作势要伸手去接广白,“不聊了,得开会去了。”
广白化光从石块上瞬息闪身到了谢川柏的身侧,不动声色地揽了他的腰,低声道:“走吧。”
无何大陆536年9月。
一夜之后,联盟军踏雪行军,兵分四路,攻打海底四座主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