声,“还真是稀客啊,早前看到江公子就想问了,江公子怎么也到这穷乡僻壤之地来了?莫非是东窗事发,被朝廷发配于此?”江怀放下茶杯,冷笑道:“就算是东窗事发,被发配的也是你,而不是我。”“哦,不对,”江怀抬起头来看向他,嘲讽道:“若是你,可不止是发配到这里,怕是要发配到北边边境当兵奴呢。”贺子幽气得脸色通红,一拍桌子道:“就凭你一条腿?”江怀:“就凭我一条腿!”他冷笑道:“实际上,你连我的一条腿都不配!”贺子幽气得眼睛都红了,上前两步压着声音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条腿根本就没断,你是装的!”江怀嘲讽道:“那又怎样?陛下和娘娘相信我的腿断了,那我的腿就是断了。”贺子幽拳头紧握,恨不得一拳打到他脸上去。罗雨不知他们之间有什么矛盾,但怕贺子幽真的动手,连忙上前拉住他的手臂,将人往后拉了两步。天寿也小声劝道:“少爷,您要是动手,吃亏的是我们,我们可不能辜负了韩公子。”贺子幽听劝,转身在江怀的对面坐下,整理了一下袍子后淡淡的看向他,“江督运官前来所为何事?”江怀:“我不与白丁议事。”他目光一扫,看向他身后的罗雨,蹙眉道:“你们县令呢?”罗雨看了一眼贺子幽道:“回江督运官,我们县君外出公干去了,如今衙中事务交给贺师爷和赵主簿。”贺子幽眼皮颤动,见江怀看过来,就抬起下巴道:“不错,县衙现在是我管事,你有事就与我说吧。”江怀蹙眉,“你?”江怀一脸鄙夷,“你和韩牧一样腹中都是草包,你能做师爷?”“瞧不起谁啊,你看看义县现在的安稳和平和,那都是我和韩牧一起努力的结果,我是草包,你也不过是多读了两本书罢了,奈何心思歹毒,有学识也没用。”江怀冷哼一声道:“韩牧从我二叔那里借兵去追陈国细作,已经过去三日,一点消息也没有,你们县衙竟也不担心吗?” 吵赢了贺子幽心中一紧,片刻后又放松下来,哼哼道:「多谢江督运官费心,我们县令好着呢。」他扫了一眼有些担忧的衙役,道:「这里到赵家村远着呢,三天怎么了,又不是三十天,江督运官有空闲,不如Cao心Cao心自己。」江怀冷笑,「要不是顾姑娘也跟着去了,你以为我会提醒你?捉拿细作这么危险的事,我实在不明白他为何要带上顾姑娘?难道说,韩牧现在已经无能到不仅文靠顾姑娘,武也要靠顾姑娘了吗?」贺子幽大怒,他竟还敢惦记顾君若!但县衙大堂里有外人,即便脸色铁青,他也努力压下怒火,只咬牙切齿的骂了一句,「!」江怀一愣,眯眼问道:「你骂我什么?」「!」江怀气得拍桌,「你敢骂我!」「不敢怕什么,你不是是什么?」贺子幽骂道:「我家……我家韩牧根本看不上你,你非到跟前找存在感,这不是贱是什么?」「呸,你羞辱谁?谁看得上韩牧那个纨绔子弟?」贺子幽福至心灵,突然觉得这条路线不错。骂他纠缠顾君若,虽然顾君若无辜,但世人总会将错误归结于女子,却对男子多宽容。当时打完架韩牧就说过,不许牵扯顾君若,只说江怀和他有矛盾,所以喜宴上借羞辱顾君若来羞辱他。果然,这番话传出去,大家的关注点都在韩牧、江怀和贺子幽三人身上,以为他们打架是从前累积的恩怨,没有往顾君若身上多想。实情只有少数在场的人知道。不能说顾君若,那就套在韩牧身上算了,这么一想,贺子幽好似打开了一道世界的大门。他整个身体放松,贱贱的道:「看不上?看不上你离我家韩牧远一点啊,在京城的时候就这样,我们喝酒的时候你出现,我们打马球你出现,韩牧成婚你还喝得酩酊大醉大闹婚宴,我们都躲到义县来了,你还千里迢迢的追来……」不说罗雨,紧急赶来的赵主簿和薛县尉皆身体一震,整个人僵在当场,瞪大了眼睛。原来如此,他们就说嘛,小小一个押运粮草和赈济粮的督运官怎么会让永平侯次子来做。听说原来吏部工作,虽然只有七品,但也比督运官强多了。一般督运官都是从军中,或是从兵部里选个八九品的官员担任。相当于出差,回去就会卸任,继续担任自己的本职工作。可这个时代的出差,除部分有实权的代天子巡视的天使之职外,其余皆是苦差。尤其是来义县这种边关受灾地区,最苦。原来是追爱而来。
脑海中浮现他们县令那张清绝明丽的脸庞,他们觉得这一切很合理。县衙大堂内外的人都觉得很合理,除了江怀。江怀见贺子幽歪曲自己的心思,把他和自己最讨厌的韩牧凑在一起,恶心得要死,当场就站起来和他对骂。一人引经据典,说话不带脏字的骂;一人好比泼皮,用从市井中学来的直白话骂;整个县衙大堂飘荡的都是骂声。赵主簿和薛县尉对视一眼,默契的放下走上台阶的脚步,默默转身离开。算了,不动手就行,他们还是不进去了,他们想骂就骂吧。站在贺子幽身后的罗雨很着急,江怀变着法骂贺子幽,但贺子幽全程下来只会骂「」「混球」,你倒是多换几个词呢?罗雨实在没忍住,上前一步,帮着贺子幽反击。贺子幽很快就插不上话了,因为他发现他听不懂他们骂的话了。俩人都在引经据典的骂,哦不,是反击对方。贺子幽:……骂人就不能好好的骂,直白一点的骂吗,为什么要说啥汝之属,令尊知否……常将冷眼观螃蟹,看你横行到几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