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延寿身先士卒,带着突击前曲奋勇推进。大军要想突围,首先就要突破护城河前面的五道护城壕。当初挖护城壕的时候,并没有想到今天会突围。早知如此,当初就不挖这么多护城壕了。马延寿被红花会大军(统一叫华山大军)密集的箭矢射得抬不起头来,趴在地上一边破口大骂,一边暗自埋怨。“大人,华山大军后撤了,他们在后撤”趴在他身边的几个亲卫突然惊喜地叫了起来。箭矢渐渐稀疏,马延寿抬头细看。对面的华山大军和民夫们正在后撤,石炮和弩炮正在被拖出战场。马延寿摇摇头,脸上没有半点喜色,华山大军让开道路,意味着他们已经做好了围歼的准备。马延寿自嘲地笑笑。突围,简直是笑话?山海关已经失陷,通往北京城的道路也控制在华山大军手上,大军能往哪里突围?张继、张虎走投无路,临死前还要让几万无辜将士为他们陪葬。马延寿转头看看四周的士卒们,想到他们马上就要陷入包围身首异处,心里一痛,眼泪差点掉了下来。士卒们只知道拼命,他们不知道突围其实就是死亡,他们或许还以为这是一条生存的希望之路。“大人”远处一个伍长挥手叫道“大人,我们快把壕桥推上去,快啊”他话音未落,一支长箭厉啸而来,霎时把他钉在了地上。马延寿悲呼一声,仰天惨啸。自己上不能坚守山海关,保全社稷,下不能保全自己兄弟的性命,活着还有什么意思。他猛地一跃而起,举手狂呼“兄弟们,把壕桥推起来,架上去,架上去”他没有举盾。整个身躯都暴露在华山大军的箭矢之下,他即刻成为箭矢的目标。他被射穿,仰身倒在了地上。凌晨,张继、张虎带着军队冲出了南城城门。吕洪、何化带着前锋军急速杀进。这条大道直接延伸到榆河岸。出乎他们的意料,一路上他们没有遇到任何阻击,华山大军任由他们穿过三雍宫,逼近了榆河岸。黑夜里,榆河上突然燃起了大火,五条浮桥瞬间陷入火海。南下的路被断绝了。张虎没有丝毫犹豫,断然下令“向西,沿着山海关西进,攻占榆林城,直杀青龙山。”“到了榆县,四周都是高山,山道险峻,我们突围更难。”陈纪劝阻道“还是退回城内,死守将军府吧。我们手里有将军府印玺,浮云为路不敢不答应我们的条件,我们完全可以大摇大摆地回到北京城。”“从榆县城沿着黑涧水南下就是榆树堡。”张虎冷笑道“只要撤到榆树堡,我们就能顺利返回北京城。撤向西撤”大军在榆河稍加迟疑后,转而向西,但仅仅走了四里路,他们就被华山大军挡住了。聂啸、高中汉率四万大军正面阻击。这两支大军的将领全部出自反抗大清王朝的各地义军,尤其是李大疤子、郭大刀、武化、罗市这些原关外的起义军将领,对张鸣可谓恨之入骨。其攻击之锐利,杀戮之惨烈,让清军肝胆俱裂,魂飞魄散。张鸣是大清王朝汉军将领中出名的大将,地位崇高,同时也对义军心狠手辣,义军无不恨之入骨。吕洪、何化首当其冲,前锋军迅速被铺天盖地的华山大军所淹没,两人当场战死,三千人所剩无几。聂啸、高中汉指挥大军乘势掩杀。“把他们逼到河边,赶到河里,淹死他们。”聂啸连声狂呼“杀无赦,一个不留,一个不留。”“杀,给我杀为大帅报仇,为大帅报仇”李大疤子摇动大旗,仰天狂吼“兄弟们,报仇雪恨啦”数万将士吼声如雷,激昂的杀声震撼了黑夜,奔腾的人海象chao水一般掀起重重骇浪,势不可当。高翔、刘绍等人护着张继、张虎且战且退。“退回城内,退回去”张虎望着狼奔豕突,已完全陷入崩溃的大军,只好下令撤退,但已经迟了。血王、多情公子带着两万大军从南府方向杀来,切断了清军撤回南城城门的退路,把清军挡在了刚入南城正门一带。聂啸、高中汉带着四万大军杀进了敌阵,肆意砍杀。华山士卒杀红了眼,正好又是黑夜,逮到什么砍什么,一时间血流成河。清军无路可逃,只好向南,向榆河而逃,落水溺死者成千上万。六万华山大军从东、西、北三个方向掩杀,一个活口不留,杀得尸横遍野。“一个活口都没留?”浮云为路吃惊地站起来,望着聂啸半天没说话。“张鸣十有就在突围的军队里,快派人去找找。”留弃瞪着聂啸四个人,本想劈头盖脸地骂几句,但碍于封鹿在旁,只能强忍着冷“哼”几声作罢“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赶快去找。”血王一脸不屑,正想开口嘲讽留弃,封鹿马上冲着血王皱皱眉,示意他不要多事“我们估计张鸣这次在山海关亲自指挥,所以你们马上派人去找。”“如果他掉到河里淹死了怎么办?”血王显然对浮云为路和留弃的态度极为不满。没有功劳也有苦劳,老子杀了几万人,损失了几千兄弟,竟然连句安慰话都没有。难道一个死尸比我几千条兄弟的性命还重要?“死要见尸。”留弃怒声说道“给我到河里去捞。”“他要是给鱼吃了,是不是还要老子偿命?”血王勃然大怒,扯着嗓子就叫了起来“老子不捞,你敢砍了我脑袋?”留弃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血王竟敢当面顶撞自己,气得暴喝一声,伸手就去拔刀“王八蛋,我看你是嫌命长,找死啊?”浮云为路伸手拦住了留弃“他们杀了一晚上,够辛苦了,体谅一点。”接着转头对血王挥了挥手“先休息去吧,尽力找找,找不到就算了。”聂啸等人躬身告退,封鹿亲自送了出去。“如果张鸣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