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呦,让咱们等到这个时候才来,可受不起这杯茶。”
得知今日出言嘲讽自己的是二夫人,因着被大夫人压了一头,却仗着自己有副好样貌,深得老爷欢心,平日里作威作福惯了,三夫人和四夫人胆子小,素来看二夫人脸se行事,沈情在心中一一记下,免得日后起冲突。
“真的,奴婢没骗人,而且靠近您身边的时候好像还有特别淡的香味,说不上来是什么味道,但是特别特别好闻。”
许是听出其中的言外之意,妇人们吃瘪般低下头,也不似方才咄咄b人的模样了。
沈情被数双眼睛如此盯视,浑身颇不自在,目光短短巡视一圈,却见主座的妇人较旁人打扮更加雍容华贵,虽年长一点,倒也算风韵犹存,而她身边的座位空着,倒像是给什么人特意留出一般。
顾斐然居高临下的看着沈情,眸se深沉,不知在沉思什么,白日里两人相牵过的那只手,缓缓抚上他微微下垂的眼角,稍一用力,便留下一道红痕,仿佛抹了胭脂般,原本平平无奇的长相倒也有了几分姿se。
吃过晚膳,依旧未见顾斐然人影,想是觉得他碍眼,心生不喜罢。
进去时,中堂已经坐着几名妇人打扮的nv子,正在吃茶清谈,看他进门,纷纷停下话头,齐齐看向他,神情却晦涩难懂。
翠桃瘪着嘴,一双杏眸里满是怒火,仿佛下一刻便要同人去拼命。
翠桃听闻,瞬间泄了气,圆圆的眼睛委屈的垂着:“好吧,可是少君您要怎么净身。。。”
一夜无眠,沈情次日起了个大早,初来乍到,并不识路,经旁人提醒才寻到主院。
翠桃有些晃神的看着眼前的少年:“少君,您笑起来真好看。”
沈情00她毛绒绒的脑袋:“别打趣我了,我的长相哪里算得上好看。”
这时,坐在主座的妇人轻斥一声,方才吵闹的堂下立即鸦雀无声。
“少君,前方便是暖池,大夫人吩咐过不准下人
烛下有些发红,神se里带着几分倔强,倒平添许多生动娇俏。
少年俯下身子,慢慢靠近那未施粉黛的脸,两人相隔不过分毫,似乎连鼻息都交缠在一起,淡淡的酒香暗暗流动,沈情未动声se,微垂的眉眼看上去异常乖顺,倒不似个惹事的主儿。
此言一出,几个妇人纷纷窃笑起来,沈情垂着头,面se难堪至极,身子僵y的行了一礼,嘴里g巴巴道:“沈情给各位夫人奉茶。”
白日里尚不觉顾府有多繁复曲折,现下竟走了半炷香时间,沈情只觉腿脚有些酸软,呼x1间不觉带上几分微喘。
沈情心中松了一口气,接过身边丫鬟递来的茶,上前奉给主座的妇人,那妇人接茶时,沈情认出那双染了丹蔻的手,与昨日是同一人,心下了然,想必这便是顾府的主母了。
沈情冲她笑了笑:“我偶然听得他人闲谈时,说起后院有一方暖池,今日便去那里净身罢。”
“少君,伙房那些臭男人太仗势欺人了,奴婢方才想去给您烧水净身,结果您猜怎么着,说是柴禾用完了,可是奴婢明明看见柴房里堆了好几堆。”
“呀,姐姐,这就是斐然娶的少君吗?这般不懂礼数,倒是符合他乡野村夫的身份,也不怪斐然昨个儿离府了。”
陪同顾府的nv眷吃完早膳,沈情回到别院,跟着他一同回来的还有一名娇俏的少nv,名唤“翠桃”,是大夫人分予他的小丫鬟,年纪不过十五六岁,大好的年华,眼睛圆溜溜的,看着很是机灵。
沈情原以为她跟着自己,定是怨言颇多,却不想是个活泼的x子,竟热情的与他讲了许多府中之事。
少年居高临下睨了沈情一眼,丢下他一人离去,房门被风吹的咯吱响,沈情依旧面se如常,藏在袖摆下的手却早已攥得发白。
“行了!”
nv人们刻薄的话语接踵而来,沈情心中清楚明了,他已然起得很早,却不知旁人早就摆好架势,只消他稍微出点“差错”,便能好好耍一顿威风。
沈情见她气鼓鼓的往外走,急忙拦住她道:“你若是同大夫人说了,二夫人以后只会更加怀恨在心,哪里还有咱们好果子吃。”
接下来又给其他几位夫人一一奉完茶,倒是再无人为难。
“不行,奴婢要去跟大夫人告一状,定是二夫人今早丢了份儿,给您暗地里使绊子,奴婢方才看见她身边的春杏鬼鬼祟祟的同伙房的人说话。”
“上茶吧!”
话里话外都稍显妄诞,沈情以为她只是打趣自己,便轻轻一笑,不置可否。
天se渐暗,沈情方点起灯,却见翠桃气呼呼的走进来,他忙问“发生了何事”。
“我说你们今日怎的都这么早去我房中请安,原是有其他打算。”
“无趣。”
离那淡se的唇仅仅毫厘之间时,桌上的喜烛忽然发出“噼啪”一声轻响,火苗陡然升高,室内一片明亮,少年嗤笑一声,红唇轻启,吐出的言语薄幸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