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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小,他胆子就不大,去游乐场,从来不敢坐过山车,更不要说跳楼了,估计还没等落到地面,半路就得自己把自己个儿活活吓死!
随即,他意识到,自己这不是说的废话嘛,被一大活人从23楼坠下来给砸了一下,你但
“啊!”方向前只来得及发出一声惊呼。
又喝干了一罐,方向前站起身来,身子微微有点儿发飘。
干他娘!方向前粗口一暴,抬起脚一脚将一块瓜皮踢向了夜空,心情随之轻松了几分。又抬起脚,又一块,再一次抬起脚时,一道闪电伴随着轰隆的雷声忽然响起,好一个大炸雷,惊得方向前微微一愣。
方向前扭头左右看了看。不对,这不还是在省国税局的大院里吗?眼前矗立的,不正是自己每天出出进进、只是为了去赚取一点儿微薄工资的那幢大楼吗?
我这是在哪儿?方向前再一次地问自己,使劲地动了动身体,准备坐起来。
死?不行!自己是家里的独苗,双亲尚还健在,还等着自己给他们抱孙子呢!不能死,绝对不能!
可是,她越是这么说,方向前心里就越发地没底,空落落的。
今晚,心情郁闷的他,晚饭也没胃口吃,再一次一个人来到了此处,陪伴他的,只是整整一提罐装啤酒。
方向前再次探头向楼下望了望,心里一阵阵发虚。
挠着挠着,方向前睁开了双眼,夜空晴朗,皓月当空,月明星稀。
“哎哟,哎哟……”身体下却传出了一个人痛苦的声。
25岁,那就是今年了。方向前的心狠狠地被揪了起来。
方向前心里一揪,连忙伸手四处去抓,却是空空如也,天台边缘并无半点可抓拿之处。其整个身体诡异地划出了一道弧线,不偏不倚地倒向了天台之外……
多了去了!这样的精准预测,确实比看鬼片还要渗人!
难怪感觉后背很暖很舒服。
腾地一下,方向前坐了起来,扭头一看,我靠!原来自己身下还压着一人!借着明亮的月光,方向前发现,这位“不幸哥”竟然是一位中年男子,就这么四仰八叉地躺在花坛里,而自己刚才正好是躺在他的身上。
活着,那还有什么味道?
说起来,夏露也够神的。之前,夏露曾说过她的一位远房伯伯再活不过一年,结果,当年,老人家就没了;后来,方向前又听她说过,自己初中班上的一位女同学肯定再活不过三年,结果,就在第三年,那位女同学出车祸也挂了。还有一次……
去说清楚。说得清楚吗?再说,自己从梅总那里确实先后也拿了有一万多元,够得上立案了,估计,进去后就出不来了。
……
不远处又是一道闪电,天台上瞬间亮如白昼。
我死了吗?
痒,很痒啊。
一开始,方向前对她所说还只是抱着姑且听之的态度。可是,事实证明,一次次地、无一例外,均被她一一说中,方向前心里也不禁打起了鼓。
不会这么巧吧?自己跌下来后,正好砸在他身上?方向前禁不住仰头看了看楼顶。
这一愣之机,脚面失了准头,好死不死的,正好踩中了此块瓜皮,随即,方向前重心不稳、身子失控,直向后摔去。
当时是何等惬意的心情,现在又是何等的颓丧与烦躁!
“大叔,大叔,你还好吧?要不要去医院?”收回向上的目光,方向前重新蹲下身子关心地问道。
……
快速下坠的失重感顿时令方向前彻底绝望,我靠!我……死了!
方向前心里焦虑至极,在天台上来回地踱着步,借着一道闪电,他看到了天台地面的一堆西瓜皮,那还是他上午时偷偷一个人上来吃剩下的。
我这是在哪儿?天堂?地狱?
哎,夏露说得还真准!香蕉个儿八辣!这早就不止一次说过,之所以不会考虑跟自己结婚,那是因为自己根本活不过25岁。
为此,曾经有好几次,在第间,他故作轻松地捧着她颇有几分姿色的面庞,努力装出一副漫不经心的样子问过夏露。每一次,她只是微微一笑,然后就翻个身,只是让那光滑的后背冲着他,平静地说道:“别瞎想了,说着玩儿的,没有的事儿。”
方向前开始在瘙痒处抓挠,手、胳膊、腿、脸……
随即,脑海中再次闪现出夏露那面含古怪笑容的倩影。
怎么办?怎么办!明天,也许,省检察院的人就会如同王治浩所说,真的过来抓人了。到时候,工作没了,名声没了,一切都没了!
现在,轮到自己了!难道说,自己也真的活真的活不过25岁?
方向前是康南省国家税务局财务处的一名普通干部,同时身兼省局团支部书记。平常,他经常组织局里为数不多的一些团员上天台来搞一搞集体活动,故而有着一把随时可以打开通往天台那道铁门的钥匙。
死?一死了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