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本就蠢蠢欲动,被她明目张胆地撩拨简直煎熬。“你……”谢濯臣无奈,“别闹了。”无果,他只能妥协道:“好了,我不问了就是。”“起床咯!”沈烛音麻利地翻身爬起,从他身上跨过,灵活地跳下床榻。谢濯臣:“……”沈烛音在房间里绕了一圈,穿好衣服后拿着梳子和珠花跑了回来,塞到他手上,背过身去坐上床榻。似乎每天都是这样的开始,谢濯臣盘腿坐在她身后,思路清晰地给她编发。编到一半总要提醒她一句,“别乱动。”之后沈烛音便会变乖,但过不了多久又要摇摇晃晃。可他喜欢这样的她,谢濯臣心想,就像喜欢这样平淡的生活。他的眸眼平静,同时带有岿然不动的坚定。隔壁房里,熙嘉披散开长发,屏退了喜荷,叉着腰对言子绪不满,“沈烛音她天天跟我炫耀谢濯臣亲手给她编的头发,你到底什么能学会,让我扳回一局!”“在学了!”言子绪打着哈欠,嘟嘟嚷嚷,“在学了,真的在学了。”熙嘉挑着衣服,催促道:“今天要去给父皇请安还有好戏要看呢,你快点起床!”“知道了。”言子绪伸了个懒腰,视线紧紧跟随“忙忙碌碌”的熙嘉。“还傻看着我干嘛?”言子绪蓦然笑了,“虽然对不起谢兄和音音,但二皇兄确实对你我有恩。桌上是我昨日在库房挑了一坛好酒,今日请安见他,一定要敬他一杯。”“好。”熙嘉挑完衣服又挑着首饰,“这坛酒好香,哪里来得?”是他们大婚时,九皇子送的贺礼。言子绪没说,只夸张道:“忘了,我库房的宝贝可太多了!”熙嘉白他一眼,“你说我今天戴梨花簪还是蝴蝶簪?”言子绪瞬间警觉,“反正你好看,戴哪个都好看。”“那就梨花簪吧。”熙嘉满意地点了点头。言子绪松了口气。在他们磨磨蹭蹭的时候,希玉已经坐在了小院里,和沈照对坐着吃早饭。她左右张望,问道:“你猜今天沈烛音和公主两个墨迹鬼哪个会先出门?”“我猜公子。”希玉白他一眼,“幸好你不是个姑娘,不然沈烛音肯定容不下你。”沈照一愣,蓦然想起当初在言府,沈烛音超级傲娇地跟他叫嚣,“我才是阿兄的宝贝!”“你笑什么?”希玉困惑。“没什么。”沈照眉眼含笑,“只是突然觉得时间过得好快。”希玉神色恍惚,说起时间,她已经很久没有梦见过某个人了。“希玉!”沈烛音大喊着跑出门,像只翩跹的花蝴蝶一样朝她奔来,拉回她的思绪。熙嘉紧随其后,“你嚷嚷什么,你还没复活呢,别让人发现了!”沈烛音一惊,迅速折回,躲到正出门的谢濯臣身后。抱着酒坛慢悠悠走出来的言子绪见她偷偷摸摸的,嗤笑一声,“你做贼呢?”“我做鬼呢!”沈烛音瞪他一眼。谢濯臣见大家都在,一边牵着她往前走,一边叮嘱道:“我和希玉、阿照先走,你们夫妻俩带着沈烛音可以后来,可还有什么问题?”“问题倒是没有。”言子绪暂时放下酒坛,拍了拍手,“不过还是有句话要跟你说。”“说。”谢濯臣看也不看他,惜字如金。言子绪扫视了其他人一眼,莫名都无声笑了。“谢兄,你千万要记住……”众人纷纷看向谢濯臣。“你不是一个人。”
谢濯臣:“……”众人的笑声揉杂在一起,随风悠扬。谢濯臣一言不发,没有回应,默默撕了块nai酪包,塞沈烛音嘴里。沈烛音:“?”——御书房外,从里面出来的淳王和王妃与正要进去的九皇子擦身而过,彼此瞥了一眼。九皇子似笑非笑,“敢问二皇兄,父皇可还安好?”“九皇弟自己进去就知道了。”淳王语气不善。九皇子点头称好,难得恭敬。淳王一看他这样便知他没憋什么好屁,却又不知问题在哪里,心里不安。“二皇兄!”熙嘉小跑而来,言子绪缓步跟在后面。九皇子亦回头,“熙嘉可要和皇兄一起进去?”熙嘉见了他便不自觉冷了脸,“九皇兄先进去吧,我和二皇兄说会儿话再去。”九皇子对她的态度不明所以,但有猜测。许是她的驸马和谢濯臣走得近,吹了耳旁风。眼看着九皇子率先进了御书房,熙嘉的表情才有所缓和。“问二皇兄和二皇嫂安。”熙嘉乖巧道,“连日多事,还未来得及登门拜访,以感激皇兄救命之恩。”原本心中对九皇子的不满烟消云散,淳王心情变好,“你是我妹妹,救你是应该的。何况你是在我的婚宴上出事,该是我负责。”熙嘉叹了口气,“见皇兄气色不好,可是父皇责怪你了?”“出了这种事本就我的责任,父皇责怪我也应该。”此时御书房内,圣上正合上弹劾淳王的奏折。他状似无意地问道:“你二皇兄的婚宴出事时,你可在场?”“回父皇,儿臣恰好那时还没走。”“死的那个,是卢家那个遗孤?”九皇子应道:“是。”圣上“砰”的一下将奏折丢远,说话的语气辨不清情绪,“就剩她一个,也没人真心为她寻公道。”九皇子垂首,沉默良久,忽然道:“其实……还是有的。”“谁?”九皇子立马跪下,俯首道:“丁忧在家的谢常守找到了儿臣,想要面圣。”圣上眉头轻蹙,“谢征的儿子?”“是。”圣上蓦地笑了,想起那些谣言来,饶有兴致道:“叫他进来。”御书房外,淳王神色一滞。内侍脚步匆匆,领着三人往御书房去。谢濯臣在前,沈照扶着希玉在后,皆与他擦肩而过。谢濯臣目不斜视,一眼都没有看他。“他们……”熙嘉连忙道:“皇兄不必忧心,他们此行与你无关。”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