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说:“小姐姐喜欢你啊,你怎么能答应别人呢。”
这显然是极没有道理的要求,可常明实在护短。不知道若是真的说出来,景丰会如何回答。冬天的阳光短暂而金贵。他们在草坪上舒舒服服地晒够了暖,趁着温度还没冷却下去,起身回家。这时候已经快五点,从这里开车回市区,大概要一个多小时,可零食买得太多,都没什么胃口吃晚饭。
“先回去,”景丰打着方向盘说,“一会儿去一趟超市,晚上我做夜宵。”
“姜鸭面!”景淳很饱,可是一说到夜宵他还是开心地点了个单。
“好。常明,你想吃什么?”
“随便。”常明想起小姐姐,一直有点心不在焉,这时候顺口就接了。几分钟之后,他才反应过来,颇为崩溃地说:“我不吃夜宵,我得走了。”
景丰从后视镜里看了他一眼,景淳一下子嘟起了嘴,晃着小明的手:“不走。”
常明无奈,他总不好莫名其妙跑到景丰家一住就是两天,只好试图开解景淳:“我得回家呀,下次再来跟小淳玩好不好?”
没想到景淳眼珠子一转,指着他哥哥说:“放假,小明不走。”
常明目瞪口呆,景丰一句放假了,没想到景淳还会拿这个说事儿。
景丰说:“先回去吧,一会儿我送你。”
常明抬头看他,他目视着前方,修长的食指稳稳抓着方向盘。
景淳打起了呵欠,虽然车里很暖和,常明还是翻出一条毯子裹在他身上。他掏出手机想玩一会儿,才发现早就没电了。窗外的景致渐渐从城郊变回了酒绿灯红,车水马龙,挤挤攘攘的,看得常明一阵心烦意乱。
景淳睡得沉了,下车的时候景丰轻手轻脚把他和着毯子抱了出来,常明在后面拎着包。景丰力气大,就这么横抱着一个人从停车场走到电梯,再上楼回到房里,也不见他的手抖一下。把人安顿在床上,又细细擦了脸,景丰这才合上门出来。
客厅里没有人,常明关着阳台的玻璃门,躲在外面抽烟。景丰敲敲玻璃,走出去跟他站在一块儿。天已经黑了,阳台上冷风阵阵,常明胳膊趴在栏杆上,手指间的香烟只剩短短一截。
见他出来,常明把手里的烟一口抽完,摁进旁边小桌子上那个不知道空置了多久的烟灰缸里。
他从外衣的大口袋里掏出一只彩虹波板糖:“给你。”
“……”景丰怔愣了一下,笑道,“把我当小淳呢?”
常明有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发:“那啥,我去超市的时候顺便买的,唉你就拿着吧,你上次不还给叔叔买糖葫芦来着。”
景丰不明所以,还是伸手接了过来。糖果在热乎乎的衣服口袋里待了一下午,体温烘得有些融化了,粘在玻璃纸上,实在称不上Jing致。
“昨天,”常明心虚道,“也不知道你生日。”
景丰了然,把糖揣进兜里,笑着说了声谢谢。这么寒碜的礼物,常明哪好意思听他道谢,便岔开了话题。
“几点了?”他问,“我手机没电了。”
景丰看了看表:“六点半。”
说完又掏出手机给他:“要用手机的话先拿我的吧。”
不知道摁到哪了,手机屏幕亮起来,有好几个未接电话。他们俩不约而同扫了一眼,显示着程安的名字。
常明别过头:“不用了。”
景丰看他一眼,自己噼里啪啦按着手机发了一条信息。发什么信息,有什么好联系的,不就是几个电话还专门回复一下。那声音听得常明心里不爽,他故意重重倒在阳台的吊椅里,抱着胳膊一脸冷漠地又点了一根烟。
景丰一愣,站在他身边微微弯下腰,晃了晃吊椅,问道:“怎么了?”
“没怎么!”常明一条腿着地稳住吊椅不让他晃,到底还是忍不住,“你……程安不好。”
景丰双眉一挑:“为什么不好?你又不认识他。”
常明恼了:“反正就是……你不是拒绝他了么?干嘛还藕断丝连?”
“……”景丰很无辜,被他这么一噎一时答不上话,他本来只是发个信息让程安不要再打来了,“你怎么那么大火气?”
“谁大火气了?”常明蹭地坐直了身子,“你……”他你了半天,又没有什么能够义正言辞指责景丰的理由。
他这么Yin阳怪气了好一阵,景丰再好的脾气也有点不耐了:“到底怎么了?”
常明又想发火,瞪着景丰呼哧呼哧喘两口气,最终又颓丧地倒回吊椅里。
夜风不知疲倦,常明手里的烟已熄灭,不知道是被他自己抽完的,还是被风吹灭了。
景丰拿起烟盒子捏出一根,背着风点上了。他的动作很娴熟,常明吃了一惊,他一直以为景丰是个乖学生,从没发现他也会抽烟。
“景丰,”常明冷静下来,“方芸不好么?”
景丰的眼神有点冷,但烟雾恰好在此时升腾,遮住了一闪而过的火光。
等了一会儿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