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爸都吃醋了。与其说是我的邻居,还不如说是我妈的小姐妹,好歹看我妈面子,能不照顾我吗?”
“我还是觉得怪怪的……第七感告诉我她肯定知道些什么。”
……
陶璧怒了,“你当你是圣斗士啊,还第七感呢,还小宇宙呢,再说,我们俩到底有‘什么’是她肯定知道的?乖乖回家等吃饭,不然今晚活动取消!挂了。”
陶璧挂了王少爷的电话,盯着手机想了一会儿,还是回拨了老妈。
陶夫人快速接了电话,“儿子啊!是不是想死你妈我了呀?”
陶璧心里一松,“嗯,那个我下午在忙,刚刚看到你给我打电话了,什么事儿呀?”
陶夫人笑嘻嘻地,“我这不是掐指一算就知道儿子想妈了不好意思说吗?哈哈哈?别憋着啊,憋出毛病来可不好呀?”
“行行,老妈,想死我了,能说了吧?”
“臭小子就知道敷衍我,下周末回你爷爷那吃饭,你也跟着去,知道不。你大伯二伯也是全家到齐的,你给我收拾齐整点儿,别丢人啊。”陶夫人嘱咐道,“陶莹的人家差不多算是定下来了,咱们家可就剩你一个光棍儿了啊,懂我意思吗?”
“……”他能说懂吗?他能说不懂吗?“嗯嗯啊,知道了。”
“现在的社会,政治上和平稳定,经济上突飞猛进,思想上更是开放宽容,”陶夫人提点道,“咱们陶家虽然是比上不足,比下有余,但却是面子里子都不缺的。原本你爸爸就是只想做一个富贵散人,谁想到无心插柳柳成荫,这几年拜上门来的倒是越来越多了。你小时候在家那片儿原本有神童之名,若是放在别家,就是牛不喝水也要强按头。可你想想你爷爷是怎样?家里几个孩子都是一视同仁,后来的发展也是让大家自个儿做主。那年你要去S市也不跟大家商量,多伤人心呀。现在你自己有本事,做出事业来了,更该多多走动,尤其你们这一辈的兄弟姐妹,不好疏远了。至于……若有什么事,也别自己个儿扛着,大家有商有量的,比什么礼尚往来倒还更亲切些,你说呢?嗯?”
懂。陶璧其实太懂他妈陶夫人的意思了。不就是甭管看上啥样的,都给拿出来秀一秀,自家人不嫌弃的意思吗?要说陶家在这个时代也算是高门大户了,如果陶璧娶一个漂亮小明星进门的话就跟古时候的名门望族娶个花魁当正室一样,那肯定是要惹人笑话的。即使是身家清白,倘若不能门当户对,到底是不怎么合适。可是既然陶夫人这样说了,也就意味着陶老爷子那里松口了,哪怕是不怎么登对,不怎么上台面,只要陶璧自己喜欢,都可以一战。
陶璧苦笑。分明是大家都知道自己是个专一厚道的品性。陶璧很念旧,一旦有了什么喜欢爱好,都能持续很久,并有往终身发展的趋势。所以大家觉得他的爱情也该如此。而他平时又从不寻花问柳,在那种事情上有些洁癖。逢场作戏时,调笑调情有之,身体接触却无。所以大家就觉得如果是陶璧喜欢的人,再怎么拿不出手至少在品行上是不会行差踏错的。
如果是真的没有遇上喜欢的,那么家里做主挑一个也行。以陶老爷子的性格,一定会嘱咐陶夫人挑一个聪明漂亮好拿捏的,这样万一以后陶璧外面遇上真正喜欢的人,也好谈分手的事情。陶璧估摸着老爷子大概觉得他性情冷淡,须得日久才能生情。毕竟一个事业有成的男人,若没有家庭,是有点不完满的。
家中压力放得如此之轻,范围给的如此之宽,陶璧再要说不,真的很难。所有理由似乎都被堵死了。有喜欢的,娶回来;没有喜欢的,先处着,等以后有喜欢的,再娶回来。
陶璧当然也可以走第三条路。也就是叶迺玺曾经走过的路,出柜。如今大家都知道这个词儿的意思了。而且以陶家人的通达,没准,还真的走得通。
可问题是,出柜的对象都没有。
陶璧可以很肯定地对自己说,他已经不喜欢颜斐了,早就不喜欢了。当年的事就像一场闹剧,闹腾完了全都化成肥皂泡消失在空中。他甚至不敢肯定,他曾经到底有没有喜欢过颜斐?也许只是一点点动心,却因为没有得到而被放大了。就像他夹在书页中的,原本娇艳张扬的玫瑰花瓣,水分蒸发后,干了,萎了,枯了,缩了,淡了,成了灰中带一点红的样子,被时光拂去了光泽,安静地躺在那里。陶璧偶尔翻到它,好像还能想起它原来美丽的样子,却又不得不怀疑,是否真的和他记忆里的模样一致。
且不论陶璧对颜斐的喜欢是否存在,单说如今这个人都不知道在哪里——那些梦境可算不得真,当然不可能成为陶璧的挡箭牌。
如果要陶璧对一大家子人说他喜欢的是男人,却不知道是哪个,连陶璧自己都觉得有些过分。更何况,如今有王少爷在身边,他却没有动心,更令他怀疑,也许并不是非男人不可。
陶璧心中想着心事,只先把陶夫人应付了过去,并没仔细听她后面所讲的话,不然一定大惊,只知道隔壁裴姨有个和他差不多年纪的亲戚要来B市住一阵,又不愿与长辈住一处,裴姨裴叔又不愿他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