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炎不以为然:“我在他这个年纪,演得可比他好多了。不过也算不错,平日里教他的Jing髓都活学活用上了。”
刘慕辰:“……”
所以你平时进宫跟他在一起到底都在做些什么事?
易江一筹莫展,且不论真假,他确实接到了皇上的诏令,圣命绝不可违,可也不能把萧瞻晾在这儿,而且瑜妃居然也没有丝毫要劝阻的意思……
正是一筹莫展之际,寝殿的门忽然开了,一个身着锦袍的人从里头走了出来,正是内监大总管,王成。
“王公公。”易江就着跪在地上的姿势转过身。
王成听到外头的喧闹声,忍不住出来一探究竟,不料竟见到这番让人目瞪口呆的场景,他冲瑜妃行了个礼,惊道:“十……十殿下,这是怎么回事儿?”
王成自幼跟随萧世显,陪他跌打滚爬几十年,从皇子到亲王再到皇帝,他在萧世显跟前的地位是这宫里任何人都无法比拟的。
萧瞻一见到他,两眼顿时散发出兴奋的光芒,他冲到王成面前,又是一番恸哭呐喊,苦情戏演得不亦乐乎:“请公公行个方便,我真得就是想见父皇一面……”
王成自幼看着萧瞻长大,眼见他红着眼睛苦苦哀求,心里多有不忍,他沉默片刻,语重心长地叹了声:“罢了。”
易江:“公公!”
他本以为王成会将萧瞻劝回去,没想到竟是松了口。
王成:“易统领不必慌张,皇上的诏令是给你的,咱家可没接到,要是出了什么事,全由咱家一人担着。”
萧瞻顿时喜笑颜开,他抬手抹抹自己本来就没沾上什么东西的脸,喜道:“那我母妃……”
王成打开门,从侧面让出一条道:“娘娘请。”
瑜妃颔首:“多谢公公。”
她带着人往殿内走去,在与王成擦肩而过的时候,一个极轻的声音窜入耳中:“救救皇上。”
刘慕辰微微一愣,还没来得及多想,身后的门已被王成从外头关上。
“方才……”
“他自幼在宫墙间长大,见过的龌龊事比本宫还多,想来是被德妃盯着,才无能为力吧。”瑜妃一路往里,偌大的宫殿内空无一人,她冷笑道:“不许任何人入内……她做得倒是干脆。”
缕缕白烟自香炉里飘出,屋内充盈着淡淡的龙涎香气。
“皇上……”
萧世显双目紧阖,死气沉沉地躺在龙榻上,不过短短一月,他已形如枯槁,两颊向里凹陷,眼窝极深,肤色蜡黄不堪,整个人单薄得仿佛能随时扯下一张皮来……
“父皇……”萧瞻捂着鼻子,声音沙哑。
萧炎眼敛微阖,他暗暗握紧双拳,沉声道:“都进来了,别演了。”
萧瞻委屈道:“我没演……是真得难受。”
萧炎看了他一眼,任由他在那头呜呜啊啊,也不再多话了。
瑜妃面露哀色,她努力稳住心神,对李太医道:“有劳了。”
李太医上前替萧世显把脉,他捻着胡须,双目微阖,一时间,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
刘慕辰用指甲抠着自己的手肘,屋内沉寂的气氛加剧了他身体的疲惫,丝丝的刺痛感冲击着他快要迷糊的神智。
……
良久,李太医的声音缓缓响起:“启禀娘娘,皇上的脉相与那日所测无异,虽有些紊乱,但应当不至于如此严重,恕臣无能,一时三刻也究不出这其中的缘由。”
瑜妃蹙眉:“从症状也看不出来吗?”
李太医摇头,又道:“老臣有一法子,只是需以银针入体,要多耗些功夫,陛下万金之躯,目下又是刻不容缓的状况,要行与否,还请娘娘和两位殿下定夺。”
瑜妃面露迟疑,萧炎见状,当机立断道:“有什么法子,尽管都使出来,再拖下去,等到德妃和太子回转,我们就要前功尽弃了。”
瑜妃思忖片刻,正要点头,忽然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殿外传来:“七弟所言不差,可惜,你们已经前功尽弃了。”
脚步声由远及近,刘慕辰睁大眼睛,他愣愣地看着从外头走进来的两人,一瞬间连呼吸都停滞了。
“德妃……”瑜妃错愕地望着突然出现在面前的妇人,又看了看站在她身边的萧焕,喃喃道:“怎么会……”
那妇人一身华衣,浓妆艳抹,数根金簪入发,乍眼望去贵气逼人,但不知怎的,刘慕辰总觉她那模样跟他在现代看到的那些女暴发户、土财主无甚两样。
德妃冷冷地望着瑜妃,眼神里透着一丝狠毒,她轻轻一笑,鲜红的唇角勾起,透着一种说不出的诡异:“难为妹妹和贵妃这般用心良苦,可惜终究是本宫更胜一筹。”
瑜妃听她提起贵妃,神色骤变:“你把她怎么了?!”
德妃冷笑:“妹妹何必如此激动,她咳成那副鬼样子,给她个了断,岂不是更痛快?”
瑜妃睁大眼睛,整个人气得发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