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何打猎的经验,他往树林内深一些的地方走,即便已经把动作放到最轻,仍旧惊飞了一群鸟兽。
他躲在树后等了半天,没见到有任何比较小型的野禽经过。明镜气馁,微微叹了口气。
这时日头已经升到头顶中间,不知不觉,一天时间就这样过去半天了。
明镜捧着一堆野梨回到木屋时,那门居然是开着的。他心里一喜,踉跄的跑到门外,探头往里望去。闻人褚正坐在中间,手里拿着一块布擦拭长剑。
“闻人大侠!”他叫道:“我刚出去摘了不少野生里的梨子,个大汁甜水又多,你要尝尝么?”
明镜乌溜溜的眼睛透着期盼的光芒闪闪的看着男人,他的目光清澈坦诚,丝毫不见一丝算计和抱怨。他被闻人褚杀了那么多次,昨夜至今又被无视冷落在一边,可他面对这位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冷血赏金猎人时,仍旧一丝害怕的感觉都没有。
闻人褚端坐在凳子上继续擦着他的剑,明镜被晾在门外站了约莫一刻钟,见这人还是不给他没反应,心底说不失落是不可能的。
他抬眼又看了男人一眼,重复问了一遍:“闻人大侠,你要吃梨子吗?”
四下寂静。
“得,既然你不回答,那我就当你答应吃我的果了。”
说罢,也不管闻人褚突然射过来的冰冷目光,他强装镇定把脚踏进屋内,找地方放梨子。
一阵冷风迎面扑来,明镜才跨了两步,原本坐在凳子上擦剑的闻人褚已经站在他面前,锋利的长剑停在他喉咙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明镜手上一顿,梨子哗啦啦滚落了一地。他目光直直的盯着闻人褚,眼角缓缓滑下两道细细的泪水。
不是因为害怕,而是感到委屈。
“阿褚......”他沙哑的唤出声,在极度委屈的情况下,竟然伸手一把握上剑身,手掌一痛,顿时红了一片。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血腥味。
“你杀了我吧。”明镜微微哽咽,他极力忍着那股悲愤委屈的情绪,腔调都变了几个音。
“既然杀了我你觉得高兴,那就杀吧。反正......我复活了,还会再来。”
明镜面向本就偏于温和甚至柔软,此刻他闭目等死,眉宇间尽是一股坚韧的倔强。
他的模样落在闻人褚眼里,江湖上以冷血著称的赏金猎人心里居然产生细微的动摇。
两人久久无话,明镜等了半晌,见闻人褚没有动作,把眼睁开,目光相碰时,对方把剑收了回去。
明镜平静的注视着男人,脸上缓缓露出笑意,如冬日里吹拂过的暖风,和煦明媚。
闻人褚喉结微微滑动,视线移开,坐回凳子上,拿起放在一边的布料,擦掉明镜染在剑上的血。
“出去。”他看也不看明镜,淡淡开口道。
明镜这次也不争了,他给了机会让对方杀他,这一次,闻人褚没有把他杀掉,他心里清楚地明白,自己能一直赖着脸待在这里了。
俯身把滚落在地面的梨子一个个捡起,明镜留了一半在屋内,拿着另一半走到屋外。
明镜找了件衣服撕成几块布条把手上的伤口缠着,有模有样的包扎完后,他打算去附近找些木块,靠着木屋简单搭间小屋,哪怕用树叶简陋的围着,也能稍稍抵挡住晚上的寒意。
让他苦恼的是在外面转了一圈也找不到合适的木块,他又没有工具劈开树木,在外面转了半天,最后只找到了大叶子。
入了夜,从外面练完功回来的闻人褚顺便洗了澡才进的木屋。把门关后,不多时,从里面传来香浓的气息。
明镜靠在外面摸了摸瘪瘪的肚子,苦笑一声拿起放在一旁的梨子,擦了几下后往嘴里送去。
野梨清甜的滋味并不能使他忽略掉屋内传来的阵阵香味,野果再怎么甜,终究没有食物饱腹,吃着吃着,饥渴的感觉是没有了,可他就是觉得肚子一直没有饱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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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里,天空又开始飘起雪花。
今夜的雪比昨夜的势头更大,明镜被冷醒后,抱着身体缩在叶子中,浑身颤抖的睡不着。
冷风呼呼地刮着,纷纷扬扬的雪花飘入木屋前,打在明镜用来抵挡寒意的树叶上。叶子覆着一层薄薄的雪,渐渐地,开始加深。
明镜用衣服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仅仅露出来的一双眼睛,直直的望着夜空中飘落的雪花,闪过数不尽的孤独与思念。
他抖着身体呵出一口寒气,眼睫颤了颤,有细碎的雪花落在了他的睫毛上。
真冷呐,真叫他想念那具温热的身体,想念那人宽阔安稳的臂膀。
阿褚......心底默默地念着爱人的名字,明镜抱紧膝盖把身体缩得更紧。阖起眼睛,看不到这纷扬的大雪,便也能自欺欺人的暂时忘记自己身处的环境吧。
意识迷迷糊糊中,明镜似乎有人把门打开,接着身上一重,好像有沉重又温暖的东西覆盖在身上。
无意识的微微松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