亮,风吹过,从山洞中回转出一片呜呜的声音,也吹得洞外的树叶扑簌簌地互相拍打着。
萧衍动了动盘坐的双腿,又将体内浑郁的灵力运转了一周天之后,才僵硬的发觉出不对,他体内怎会灵力充足?
他记得,就在闭上眼之前,他从小养到大的徒弟,竟然会在他背后捅了一剑,他甚至能够回想起那把他亲手赐给徒弟的摇光剑从他胸口穿过时发出的令人牙齿发酸的声音,而他体内的灵力却如石沉大海。
啊,他想起来了,灵药宗的掌门与他交好,送了他能化解人灵力的药物,却完全无色无味,无从查起,只是被下了药的人灵力会化作茉莉花的香气逸出体外,而那药,他给了自己一手养大的徒弟防身,却不曾想最后在自己的身上闻到了浓郁的茉莉花香。
真是讽刺啊,萧衍的嘴角牵出一个凉薄的笑容,随着他的笑容,他身下所坐的石台霎时间化作了齑粉,灰飞烟灭。
萧衍捂住嘴角,咳了两声,他从前向来身体不是很好,最是闻不得这些烟尘,此刻他却没有用灵力隔开,他站起来走了两步,他的身体明明早已被徒弟治好了......
他来不及多想,忽听闻洞外传来一阵翅膀的扑棱声,随即传来一人说话的声音,“萧衍师兄,今日是师父历劫的日子,苑桐师兄已等了你许久了,特地差我来通知师兄一声。”洞外那人战战兢兢地说完话,却没能等来萧衍的回答,于是只好又硬着头皮喊了一声:“师兄?”
“知道了,你先去吧。”萧衍的略带沙哑的声音传来,那弟子得了回复,松了口气,立即跳上了仙鹤,向着比武台的方向去了,也便没有察觉到萧衍的异样。
而此刻在山洞中的萧衍却是死死的扣住了山壁,一边又咳了起来,他记得这声音,是严梓师弟,可是就在他与师兄闹翻之后,人魔边界便不太平,而严梓师弟去了调查之后,便再也没能回来,所以原来不是逃过一劫,而是重生了吗?
他未曾因峰主接任的落败而与大师兄闹翻,独自前往魔界与人界交界的小镇,未曾捡到一名人魔混血的婴儿,也不曾倾尽心力养大被他收为徒弟的婴儿。而他的身体没有被徒弟带回的星辰草治好,他更是没有死在那个他视为亲子的徒弟手上。
他忽然放声笑了起来,却又忽然咳的撕心裂肺,只是这一刻他不再埋怨这副早年为寒毒所祸的身体,他竟是从未如此庆幸。
在山洞之中又打坐调息了一会儿,走出山洞的时候,萧衍又回到了那副死气沉沉的样子,Yin沉着脸,一如没有收养了徒弟的他的时候,御剑向比武台而去。
比武仍未开始,在另一座山的山顶上,紫霄真人的头顶已聚集了一大片的乌云,偶尔能听到几声雷鸣,所有被邀请来观礼的掌门,则在比武台所在的山上,与那渡劫的地点隔了很远,因为天劫的范围非常之大,在这里更安全些,反正修仙之人的目力皆惊人,即便紫霄真人与他们隔了很远,他们仍能看得清楚。
萧衍到的时候,看到的就是一众掌门都齐齐望向他师父渡劫的方向,也对,能观摩一次渡劫,可是受益匪浅,即使那些门下修为不够的弟子,也忍着心神震荡要多看几眼。
还是大师兄苑桐第一个看见了他,萧衍从飞剑上下来,破天荒的对着师兄笑了一下,只看到自己的师兄僵了下脸,苑桐简直要怀疑自己的师弟是否吃错了药,往日里师弟可从来没对他有过好脸色。
苑桐永远都是那副翩翩君子的样子,要让他失态可不容易,只是萧衍却曾见过他谈笑风生间便杀了十数人的样子,所以上一辈子的时候,萧衍一直不喜苑桐,人人说他君子如玉,只有他知道这人是真正的绵里藏针。
如今萧衍却改观了,他亲眼看着这重云剑派在他徒弟手中付之一炬,而眼前这个人,最后的样子,却是满脸的血倒在山门前,而他倒下前却仍对着自己的方向,说了一句,快走。
只是那时自己对着那孽障全心全意的信任,竟然毫不设防的走向了灭亡,萧衍冷笑,这一世,可是我为刀俎了。
而一旁的苑桐好不容易维持住自己的表情,看了一眼浑身散发着冷气的萧衍又默默的移开了些距离,幸好萧衍仍沉浸在仇恨中,不曾发现。
只不过台下总有些眼尖的弟子,见了些端倪,于是隔日之后,上清峰峰主与师弟不和的传闻又甚嚣尘上。
话说回来,萧衍总算察觉到现在不是发狠的时候,于是收收心,也尽力朝着师父紫霄真人那望去,这一望倒将他吓了一大跳,紫霄的头顶盘踞的乌云竟是快笼住了整座山,那乌云的颜色也不似平常的灰,而是浓墨一样的黑,他的师父就坐在劫云的正下方,闭着眼一动不动,全身不时闪过金色的光芒,那是师父的剑,早已有了剑灵,只要成功历了劫,那剑灵就会修出实体来,剑之外的实体。
萧衍心中不由激动,手抚上了手里的摇光,他实力进益之后,这把他年少时用的剑,他便给了那孽障,摇光中早已隐隐生出了剑灵,而为着孽障,他下手抹去了那未成形的灵体,手中的剑发出微小的嗡鸣,萧衍心神一震,他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