往后退,直觉告诉他还在对着他笑的天昊,行为异常,深不可测!
时间也仿若在此静止,所有的喧嚣都化为了死一般的沉寂。
木一禾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从天而降,一道裹挟着霸道力量的雷击袭来,力道强劲到能将九重天穿破、直入地狱!
龙凛瞬间将木一禾扑倒在了地上。
多年前是木一禾替他挡了两重天劫,如今只一道天谴,就将龙凛震得全身法力消散。龙凛一口血吐了出来,无力地倒在了木一禾身上。
多年前的记忆一瞬间涌上了脑中,叫嚣着,撕扯着他的脑仁。
他记起了一个寒冷刺骨的雨夜里,倾盆大雨如根根银剑疾射而下,惊雷从九重天之上降下,横穿人间、魔界,似是整个天地都在怒吼。一个少年身躯为他挡了两重天劫!
他记起了与少年相处的日日夜夜,从初识,从相知,从相爱,到分离,从大泽,从魔都,从人间,从天道,从地狱,到现在。
他记起了无数个樱花飘零的日子里,一个少年在樱花树下对着他笑,继而少年扑到他的怀里,叫着他的名字:“龙三……”
“龙三!”木一禾叫着,看着扑在自己身上的龙凛,一下子就慌了。
原北此刻也带领着一批极恶鬼前来,看到这样的画面,也是一愣。
如同噩梦一般,多年前的画面此刻又在眼前上演,无来由地令木一禾浑身战栗,也令一旁的原北心里有了更深的不祥之感。
“哈哈哈哈……”天昊倒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胸口,笑着。他已有百年多的时光没有这么开怀地笑过了。此刻,笑得疯狂,笑得魔怔。
木一禾抱着躺在地上的龙凛,对着天昊怒目而视,声音疯狂而暴戾:“天昊!你到底施了什么妖法!”
天昊停止了大笑,嘲讽道:“木一禾,事到如今,你还不明白吗?”
“……”
“你还不明白为什么每次寂央对你上下其手的时候他都要遭天谴吗?”
“……”
“你还不明白为什么我的儿子都对你情根深种吗?”
“……”
“你还不明白为什么你之前对我那么信任,甚至还产生了爱慕之情吗?”
“……”
“——木一禾。”天昊叫着木一禾的名字,声声入耳,“情爱是一种诅咒,不死不休,对于我们,则是天谴。——而弑父,则更是要遭天谴的!”
“……”
木一禾好久才回过神来,念叨着这唯独的两个字:“弑、父?”
此刻在场所有人皆是内心一震,难以置信地看着天昊与木一禾——父子?
一个是天道的天帝,六界的主宰,一个是魔道的魔王,六界的颠覆者——居然是父子?
天昊看着木一禾,笑得更加疯狂:“两百多年前,只待九日,你突兀地从你生母腹中自内而外自己剖腹而出。我来不及多想,只能执旁边的一把木剑向你刺去,却只在你脸上划了一剑,木剑瞬间自燃,化为灰烬。顷刻之间,你的面容又恢复如初。”
“……”
“你当真是至邪至恶,天生邪性,天生恶相!你一出生就是五岁的样子,一出生就带着滔天的怨念。你生母因你这邪门的出世,当场死亡。她是被你杀死的!”
“……”
“你出世之后的几天,又懵懵懂懂地打碎了天镜,且双瞳呈现一派至邪至恶的血红之相,不祥、极恶!”
“……”
“在天镜破碎之前,我看到了你的未来。”
“呵……”木一禾一声冷哼。他当然猜得出来天昊看到了什么——不就是看到了今天的景象吗?
天昊继续道,一脸如同往常的慈悲之相,好似自己真的做了什么慈悲为怀的事情,更叫人觉得虚伪之极:“你毕竟是我和你生母唯一的孩子,我于心不忍,不想在她头七未过之时就斩杀你这妖孽。却不曾想到,我的天后此时也发了疯,将你掳走,下凡,一消失,就是这么多年过去了。”
“……”
“你唾弃天道,但你何尝不是天道神族血统!这世间的一切皆由神明创造,一切又皆由神明毁灭。而你,正是毁灭一切的魔神!”
“……”
木一禾从这句话里瞬间明白了什么。但立刻不屑地觉得,那又怎样。
如今,已成这般局面,那又怎样?
木一禾起身,剑指天昊,对着天昊冲了过去。
“即使是天谴,今日我也一定要杀了你,大不了同归于尽!”
原北来不及制止,木一禾已经疯了!
又一剑命中天昊胸膛。
天昊带着笑意,死死地盯着木一禾。这一剑事关生死,自己要么苟延残喘,要么魂飞魄散,但对应的,等待木一禾的,却是只有死的天谴。
这么一想,天昊又大笑了出来。
木一禾是他的儿子,他对木一禾有着爱意,但更多的,却是恨意。终于,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