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
“木一禾？……”龙凛叫着少年，“你能听懂我说话吗？”
“……”少年低着头，嘴唇都在抖，看样子的确是害怕极了。
“你现在会说话吗？”
“……”
龙凛心里很难受。木一禾居然成了这副样子。这一千个日日夜夜，他到底是怎么过来的？
龙凛给木一禾穿好衣服，又细心地擦了擦木一禾脸上的血污。在触碰到焦灼的皮肤时，木一禾忍不住“嘶”了一声。
龙凛立刻停手，轻轻触摸着木一禾的脸。
龙凛原形毕竟是冷血动物，体温凉，木一禾被他触碰着，感觉焦灼的皮肤不那么难受了。一千个日日夜夜，似乎第一次觉得这么舒服过。
龙凛心疼坏了，把木一禾扶了起来，牵起了木一禾的手，一前一后地向前走去。
这时，一只极恶鬼向木一禾扑来，龙凛立刻抽出了剑，将其斩杀。极恶鬼凄惨地叫着，立刻化为黑色的烟雾，消失不见。
龙凛将木一禾抱在怀里，安慰着木一禾，温柔地拍着他的背。木一禾在龙凛怀里抬起了头，看着眼前的男人，慢慢地信任开始生根发芽似的。他现在虽然痴傻，但很明白一点，眼前的男人不会害他的，反而会对他很好。
龙凛也不知道该去哪里，极恶地恶如其名，似乎走到哪里都是危险。
木一禾晃开了龙凛的胳膊。
“嗯？”龙凛看向木一禾。
木一禾不再露出刚才那般惧怕的神情，露出一个憨傻的微笑，牵着龙凛的手，让龙凛跟着他走。
龙凛被木一禾这个笑容震得心扑通直跳，魂不守舍地跟着木一禾走了。
木一禾将龙凛带到了一个山洞。
龙凛倘若还记得飞升前的记忆，一定觉得这个山洞很像当初魔界大泽的那个山洞，只不过现在的这个山洞里很是简陋，只有一张席。其余的什么都没有。要不然龙凛刚见到木一禾的时候，怎么见他赤身裸体的呢。
席子旁边不远处是一些碎骨头，看得出来只是极恶地那些小型魔兽的骨头。木一禾平日里就吃这些。
龙凛禁不住叹了一口气，摸着木一禾的头，道：“你今天想吃什么？我去给你打回来。”
“……”木一禾立刻又露出了憨傻的笑容，显然是高兴坏了。即使沦落至此，他依旧是个吃货！
当夜，龙凛抱着木一禾躺在席子上睡下。
木一禾一开始睡得并不安稳，像是被噩梦缠身一般，不停地死死闭着眼睛大叫。龙凛将木一禾抱进了怀里，禁锢着他的身体，不久，木一禾安稳了下来，在睡梦之中笑着，整个人都缠在了龙凛身上。
龙凛哭笑不得，看着木一禾的睡颜，自己也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第二天龙凛是在噩梦之中醒来的。他醒来后就记不得自己梦见什么了。隐隐约约记得梦里全是轰鸣的雷声。
他醒来后看着木一禾还在他的怀里熟睡，立刻放下了心。
这下完全醒了，睡不着觉，龙凛就一直盯着木一禾发呆。
现在的木一禾像只小nai猫一样，弱弱的，软软的，小小的，轻微地喘着气，发出细微的鼾声。
龙凛看着这样的木一禾，觉得心都快要融化掉了。但更期待着他能睁开眼睛，带着妖孽的笑容对着他说话。
两人都起来后，龙凛给木一禾穿衣服，擦脸擦身，梳头发，曾经的二十四孝男朋友之魂像是重新附体一般，极尽宠溺之能。然后拉着木一禾的手去外面溜达，见鬼杀鬼。
这三天龙凛跟木一禾就这样闲散地渡过。
龙凛也没有完全忘记天帝的嘱托，哦，清极恶鬼，他看到比较弱的极恶鬼就会立刻斩杀。他的的确确在完成任务。
如今的木一禾不会说话，不会思考，龙凛自虐地觉得还是更怀念以前的那个不停歇总爱抬杠的木一禾。但这其实并没有什么区别，不管木一禾是什么样子——只要是木一禾。
第四天，龙凛醒来。却并未看到木一禾的踪影。山洞似乎变得比之前还要Yin冷chaoshi。
龙凛吓得立刻跑了出去。一路上喊叫着木一禾的名字。
直到走到了第一天与木一禾相见的血海边缘，看到了和那天一样，同样浑身赤x裸，不着寸缕，半个身子都被火烧得皮开rou绽的木一禾用手舀着血洗身体。
龙凛一瞬间就愣住了，叫着：“木一禾……”
木一禾听到龙凛叫他，惊吓着，骤然扭头，露出一张脏污的、一大块皮肤还沾着火焰的——和那天一模一样表情的小脸。
龙凛遍体生寒，原地呆愣，看着木一禾惊慌地跳下了血海，渐渐远去。
龙凛明白了过来，在原地握紧了拳头，怒不可遏，仰天大叫：“木一禾！——”
下一秒，龙凛睁开了眼睛，发现自己身处一座黑色的宫殿之中，只在宫殿四个角落点燃着长明灯，他的双脚则被锁链禁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