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括零票、硬币,刚刚凑满回老家的火车票钱。
但是路上需要两天时间。
售票员也许是看出了他的窘迫,重新打了车票,说:“我给你调整了一下,中途转个车,留二十元。路上买东西吃。”
罗密欧说:“我拿着车票和退回来的二十块钱,在火车站坐了三四个小时,最后把票退了。”
他把那支快抽完的黄鹤楼掐灭。
“我出来打工,吃苦受罪什么都干过,结果回去的时候不要说衣锦还乡,连吃饭的钱都没有。身无分文,我没脸回去,也不想就这么结束。”
一咬牙,就豁出去了。反正男人没有那层膜,也不需要担心怀孕。
这就是罗密欧入行的全过程。他既没有剑桥学历,也不是啥CEO,就是一个16岁进工厂的打工仔,然后17岁成了一名男模。现在,他是牛郎红牌,一天的收入就能顶工人一个多月的工资。
由于影视动漫等原因,大家都知道“牛郎”这个词。但是在大陆,牛郎在明面上的称呼不叫“牛郎”,也不是和“小姐”对应的“少爷”,而是“男模”。
各地大大小小的各类娱乐公司多如牛毛,旗下所谓的模特、演员多不胜数,而且不停在招聘。到底在做哪些经营活动?如何维持?我不晓得。自古以来,老一辈的人把戏子和婊`子归为同一类,不是没有原因的。
俗话说婊`子无情戏子无义,那是站在客人的角度。对我们来说,就是个工作,和爱情无关。
这世上有多少客服面带微笑,用敬语说着最得体的语言,心里骂着煞笔死三八。多少乙方对甲方爸爸说着是是是好好好,背地里无数句MMP和“去年买了个表”。
不然怎么样?殡仪馆里给尸体化妆的难道还要抱着死人痛哭流涕来个生离死别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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模特公司机制是真有原型。
地下帅哥内裤秀是真有原型。
火车售票处二十元事件是真实发生的,乃我亲眼所见。我排队买票的时候,看见了全过程。
那个买票的打工妹很瘦很瘦,就像《包身工》里的芦柴棒那样。感谢那个上海火车站的女售票员,让我亲眼见证了这世上的温情。
过度差不多完了,很快又要进入店里的营业时间了。
第50章
我偷偷算了下,发生N连跳事件时罗密欧是十七八岁,那么现在他就是差不多二十四五岁。多吃几年饭就是不一样。算算,他入行也有好几年了,难怪比我这个入行不到一年的雏儿要老练许多。
等等,16岁进工厂?那岂不是说他的学历其实和我差不多?
想起他之前背的那段丘吉尔铁幕演说,,呃……
让我想想果机的英文名称是怎么拼来着,i,f……不对,p,h……
罗密欧见我两眼发直地念念有词,手指还在写写画画,便好奇地问:“你在干嘛?”
“别吵,我在想事情。”
我又开始想无线信号应该怎么拼写,w-i-f-e,额,好像有哪里不对?
好吧,我承认罗密欧开价比我高是有理由的,绝对不只是因为他个子比我高这么简单。
我一个“中文系大学生”只要背好中文就好了。至于看网页时经常跳出来的四六级包过广告什么的都是浮云。
住进有空调的套房,我整个人都活过来了。S市这四十度的鬼天气,我的这条命是空调给的。发明空调的人是我心中全宇宙最伟大的人,且没有之一。真想给他立个长生牌位,晨昏三叩首,早晚一炷香。
我的行李很简单,就两个蛇皮袋。
唯一的问题就是晚上睡觉怎么安排。罗密欧租的这屋子是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就一个睡觉的房间。床倒是双人床,睡两个人没有问题。
我用期待的眼神望着罗密欧:“床很大,两个人挤挤没问题。”希望他不会让我打地铺或者去客厅睡沙发。
罗密欧说:“我可是GAY。”
我点头:“我知道。”
罗密欧说:“不怕我趁机图谋不轨?”
我拍拍他肩:“大哥诶,我们早就能做的都做过了,现在又‘同居’,你还能怎么不轨?”
罗密欧想了下,低头,在我唇上啄了一下:“这么‘不轨’?”
“不算。”
他又亲我的下巴:“这样?”
“差远了。”
亲我的脖子:“这样?”
“mada mada dane!”(まだまだだね!日文:还差得远呢!)
哇哈哈哈哈,来取悦我吧,花魁!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我的脖子和锁骨处带了好几个红印。这鬼天气只能穿短袖t恤衫,想遮都没法遮。谁要是穿高领戴围巾,只会更惹人注目。
其实啥都没发生。我刚被蚊子包和风油Jing摧残过,根本受不了刺激。
如果是别的工种,这无关紧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