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上就像里面只撑着一副衣架,除了肩膀,衣服里面空荡得几乎看不到一处饱满的支撑。
安静的走廊因为不通风和chaoshi而Yin凉得不像在夏天,殷杭被院长带到了一间涂着不太均匀绿漆的房门外。
院长轻轻推开房门,顺手按下了墙边的电灯开关,挂在天花板正中的老旧灯泡亮了,昏黄的光线没比蜡烛光亮多少。
这间福利院有着二十多年的历史,规模不大,建筑和设施都有些年头了。
被照亮的房间里摆着十几张单人床,灯一亮,躺在床上的孩子们便用惺忪的睡眼齐齐投向门边——越过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院长,直接落在了站在他身后的殷杭身上。
“以后这就是你的房间了,随身带着的衣物可以放在靠墙的柜子里。”院长和蔼的看着殷杭,指了指房间最里面一张靠窗的空床,“那张床是空的,你过去吧。”
殷杭默默的点了点头,把书包紧紧抱在胸前,没有与看着他的这么多双眼睛对视,径直走到了属于他的床边。
“他叫殷杭,从今天起就是我们这里的新成员了,希望大家能彼此接纳,互帮互助。”院长看着其他孩子说,最后将目光落在了靠近电灯开关,至始至终都侧卧着背对着房门的高修,口气忽然变得严厉了许多,“高修,等殷杭收拾完东西,你记得关灯。”
“恩,知道了。”高修比殷杭大两岁,正在变声期,说话的声音听起来就像闷在罐子里发出来的一样,又闷又低沉。
他对殷杭的态度也跟他的声音一样,提不起劲。
其他人对殷杭也没热情到哪里去,这个房里睡着的都是到了上小学年纪的孤儿,他们只是淡淡的打量了他两眼,然后便睡了下去。
殷杭站在院长说的柜子旁,一打开柜门就闻到了一股呛鼻的樟脑丸味道,他依次拉了好几个柜门才找到一个空柜子,把书包里的衣服课本一样一样,整整齐齐的码在了里面。
“还没弄完吗?”高修的语气听起来有些不耐烦,一直没拿正眼去瞧殷杭的他终于从床上坐了起来,两手撑在身后,一脸冷漠的看着他。
殷杭听到催促,握着书包的手忽地一紧,他紧张的转身看了高修一眼,却被他脸上的淤青吓得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回话。
“动作快一点,我很困,灯照得晃眼。”高修把手搭在额头上遮着光,眯起了细长的眼睛,只用眼角的余光盯着殷杭,加上一脸的淤青,让他看起来很不好惹。
殷杭看了看书包里还剩下的几件衣服,心想还是明天再收拾吧,直接把书包都放到了柜子里,转身走到床边,将床上的薄毯拉到脖子下面,扬着头对高修说:
“我弄好了,你拉灯吧。”
他友好地冲高修笑了笑,但对方却连看都没看他一眼。
黑暗的房间里能清楚的听到其他人翻身和呼吸的声音,窗外有青蛙和知了的叫声,殷杭和被送到这里的每一个孩子一样,回忆着回不去的亲情和家人,无法避免的在难过和对未来的迷茫恐惧中失眠了。
这间房里连窗帘都没装,天一亮,刺眼的太阳光就正好从窗外照到了殷杭的床上。
房间里很快有了声音,大家打着哈欠趿拉着鞋子,从床上走了下来。殷杭装作没醒,闭着眼睛把大半张脸盖在毯子下面,听着其他人的谈话。
“今天谁打扫卫生?”
房间里安静了几秒钟,殷杭隐约感觉有人在看着自己。
“不应该是新来的打扫吗?”说话人的声音里带着不怀好意的笑意。
殷杭知道他们指的是自己。
“喂,你们快来看啊,这个新来的还挺有钱,竟然还有手机。”不知道是翻开了殷杭的柜子。
听到这里,殷杭一骨碌从床上跳了起来,连鞋都没顾得上穿就冲到了柜子旁,盯着他书包里的手机的男生应该是这间房里年纪最大的,比他高半个头。
“这不是我的手机,是我妈的,她……”殷杭哽咽了一下,“她临走前留给我的。”里面有很多母子一起的合照,但是殷杭没有把这个说出来,对外人来说这是无关紧要的事。
“哦,原来是‘遗物’啊。”张阳根本就没有把殷杭的紧张放在心上,我行我素的把他的手机拿在手里把玩了起来,“没有电话卡,但是看起来好像还能用,不如我替你保管吧。”
他顿了顿,自顾自地说,“再过几个月等我十六岁就能离开这里了,到外面去正好缺个手机。”
“麻烦你把手机还给我。”面对比自己高大强壮的张阳,殷杭发自内心的感到胆怯,但唯独在这件事上没有半分的退让。
张阳不悦的挑起了眉头,挑衅道:“恩?你说什么?”
殷杭紧张的咽了口唾沫,与张阳的目光对峙道:“把手机还给我。”
张阳神情一变,忽然握起拳头高高的举在了殷杭的头顶,“你真是一点都不懂事,院长昨天怎么说来着,不是让我们‘互帮互助’吗?”
其他人看到张阳的凶态都不敢吱声,这里没有人强得过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