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大海,死不见尸。
所有人都不明白,为什么年仅十六岁的霍鸢会如此大胆激进,居然偷开快艇只身冒险。
只有霍泱记得,他们一群年轻人,游戏结束各回房间后,霍鸢一脸兴奋地跟她说:“阿姐,你会开快艇吗?”
“我上次跟……朋友出海学会了开快艇呢!他说他还会晚上一个人开出去夜钓、看星星呢!”
霍泱对这些刺激又危险的项目不感兴趣,话题一揭而过。
凌晨3:53分,霍泱在睡梦中抹了一把隔壁的床铺,是空的、冷的。
霍泱在朦胧意识中惊醒,她开始心慌地找寻霍鸢的足迹。
这时王烜出现了,他准备早起叫霍鸢看日出,他们约定好了。
霍泱问他:“小鸢跟你在一起吗?”
答案自然是否定,霍泱急疯了,立马叫醒父母弟弟、几乎把所有人都叫醒也没有发现霍鸢的身影。
在她最最奔溃的时候,王烜问她:“你真的、一点感觉都没有吗?霍鸢是什么时候消失在你们房间的?”
霍泱抬头,所有人都注视着她,她就像一个罪犯,而王烜就是那个警官。
她嗫嚅:“小鸢睡前说她会开快艇、她会不会……”
王烜一个箭步冲了出去。
天光刚明,王烜就找到了霍鸢出事的那片海域。
后来,霍泱接受了一次又一次的盘问,家人的、警察的、霍鸢朋友的。
王烜没有再出现过,母亲每日以泪洗面,父亲一夜白头,弟弟连学也不去上了。
没有人知道,从霍鸢消失那晚起,霍泱就开始整夜整夜的失眠,她从一个“春眠不觉晓”的惨绿少女,变成了一个连雨滴声都能惊醒的失眠患者。
她再也没能在凌晨3:53前安然入眠过,她世界里所有的美梦、甜睡,仿佛都因霍鸢的失踪陷入永夜。
而她在家庭中的存在,好像也显得有些多余。
母亲不需要她的慰藉,父亲忙着以公事来解脱,弟弟虽然嘴上不说,但内心深处怕也是在责怪她这个做姐姐没有照顾好妹妹。
霍泱决定出国,妄想用时差来解决失眠,用距离来缓解伤痛。
她分明什么都没错,但就是变成了一个满身原罪的逃兵。
现在霍鸢回来了,父亲修养在病房,母亲为照顾他分身乏术,她主动提出说要跟霍泱回家。
母亲没有反对,只有父亲状似严厉但又无可奈何地宠溺她道:“你也该问问你姐夫的意见吧?”
霍鸢眉飞色舞,也不加称呼看向王烜:“不可以吗?”
王烜笑容灿烂:“怎么可能不可以?”
霍恒立在边上,他发现阿姐正背过身去擦泪,对霍鸢和王烜之间的情愫流动一无所知。
他有点心疼霍泱,阿姐也不过是新婚,第三天罢了。
霍恒跟着霍鸢一起回的王烜和霍泱的婚房,他说他心疼妹妹,也想多多陪伴她,希望姐夫能收留他。
王烜想了下,“你明天就要上任了,你要是没问题,我这边房间很多自然无碍。”
这是在婉转地拒绝了。
霍恒无法,放下帮霍鸢准备的东西,不顾阿姐晚餐的挽留就溜之大吉了。
他也说不清道不明,万一……霍泱和霍鸢因为王烜在所难免地一战,他该如何自处?
霍泱把鱼汤和排骨重新热了热,王烜带霍鸢去放行李了,霍泱从厨房出来发觉霍鸢已然坐在她先前坐过的位置上,拿着红酒杯正喝着王烜给自己倒的酒。
霍泱把鲜鱼汤端上来,盛一碗给妹妹,霍鸢接过喝了一口,就吐了出来:“噗,姐,这个汤也太腥了!”
霍泱倒是不介意她的动作,她看着她,穿梭十年的时光,她的妹妹就这么鲜活地坐在她身旁,她便十分满足了。
“明天想吃什么?”
“反正不要鱼虾那些海鲜!我在岛上都吃腻了!”
“好好好!我们小鸢不想吃就不吃!”
餐桌上和谐一片,王烜的目光时不时在霍鸢身上胶着,霍泱心思越来越沉,无法将酸涩抹灭。
霍鸢从客房洗完澡来到主卧时,霍泱也正从浴室出来,她看到霍鸢穿着睡衣长发柔顺,巧笑倩兮地跟王烜谈论着什么。
“姐姐!”霍鸢看到霍泱就撒娇,“我,能不能跟你睡啊?”
霍泱看向王烜,他的表情告诉她,他无条件同意。
“好啊。”
熄灯后,霍泱自然还睡不着。
她阖上眼,少顷便出现了白天睡梦中的奇异古代场景。
*
启明三年,少帝赐婚于常胜大将军王烜。
王烜,字继琛。琅琊王氏一脉,战功显赫,封信陵君。
信陵君手握圣旨闯入御书房。
“陛下要臣……尚长公主?”
“有何不可?”
王烜怒极,口吻便逾越了几许:“陛下分明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