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今天有空请我喝咖啡?”顾青祎过去坐下,把儿砸抱在怀里。
“有空,没钱,只能喝一杯了。”江源撑着下巴小声笑着,把自己手里的咖啡推过去给顾青祎。看顾青祎神态自然地接过喝着,江源的眼睛弯了弯:“顾青祎,你说我们认识已经多少年了?”
“啊?”顾青祎突然听见这个问题,有点儿蒙圈儿,放下杯子认认真真掰着手指数了数,“高中两年大学四年研究生两年,然后那什么四年现在半年。十二年半?天呐…十二年了啊?”
江源笑着点点头。
顾青祎看着江源,神情也莫名柔软下来,拍了拍他放在桌上的手。
两个人到底也是稳重的老夫夫了,没像隔壁火热的小情侣一样直接抱着开始啃,只是安静地分享完了一杯咖啡,牵着手慢慢往地下停车场走。
”没几天就要过年了,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家?”江源打着方向盘看着后视镜倒车,顺便问了问旁边的顾青祎,“我要不要,跟你回去啊?”
大学的几年,顾青祎就算平常回家的次数不多,但从年前三天开始肯定是要铁打不动地回家,同时还得催着江源赶紧收拾行李,让打死不肯分开的江源每回都能在车站活生生演一出撕心裂肺的生离死别。
今年好歹能翻身扬眉吐气了——也不用去陪着自家神经兮兮的妈妈和明朝暗讽的大伯母,也不用跟顾青祎分开。反正顾青祎去哪儿他就蹭去哪儿,要是顾青祎爸妈不让自己进家门他就等着大半夜翻墙爬窗,怎么说都能共度个良宵,说不出有多美了。
但看顾青祎的脸色似乎并没有什么开心的样子。
江源开出了地下车库拐上马路的时候,歪头看着旁边坐着的人:“怎么了?”
顾青祎扯了扯嘴角:“那什么…过年,我们自己在家过吧。”
他自从研究生毕业那年开始,就再也没有回过家,一次都没有。
记得他最后一次在家的场景还是父亲抄着凳子要揍他,而母亲失望地摇头在一边指着他说冥顽不灵的样子。两个老人家都不算是不通情达理的人,可在这上面,却是几年如一日的不通融。
他工作之后每个月都会往母亲的卡上打一部分生活费,逢年过节也会往家里寄些父母喜欢的东西。他无所谓那些钱最后去了哪里,也不在乎清高的老两口会不会收下那些礼物。有时候快递会打电话告他对方拒绝签收,他就会告诉他们那就扔了吧。
不是不孝顺,只是他不想因为孝顺而失去了接下来自己的所有人生。
不管是在大学的那几年,还是之后分开的时间里,他都切实明白自己的心之所向。他不可能按照父母的意思,找一个温柔乖巧的女孩子,结婚,生子,抚养孩子长大再看着自己的孙辈出生,最后安乐地死去。举案齐眉。
那样的生活的确会很美满,会成为大家口中津津乐道的榜样。
可自己心里清楚,终究意难平的。
扭头看着江源有点担心的表情,顾青祎摸了摸他的头,重复了一遍:“我想跟你在家过,
江源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看到顾青祎突然有写苍凉下来的语气,小鸡啄米一样的点头:“你喜欢怎么就怎么过,都好。”
顾青祎在和他说起那四年的时候,很多事情都只是淡淡的掠过。像是讲故事一样,长长的四年简单地被缩成了几句话,大致意思还是自己除了没有男朋友其他过得挺好。江源知道他不想说,自己就也没多问,只安安心心地专注于两个人现在的生活。
可他到底没有想到,顾青祎竟然和家里到了闹翻这个地步。
心疼地趁着等红灯的空隙拉起了顾青祎的手,江源的语气轻松:“那我得好好研究一下过年吃什么。十个大菜怎么样,鸡鸭鱼rou鳖咱们全都买齐!吃他个每逢佳节胖三斤!”
顾青祎笑着点头:“陆辄说他爸妈跑国外度蜜月去了,要带着靳祈樊一起过来,到时候我们再叫上潘维,怎么样?”
江源摆摆手:“潘维个蠢货最近消失了,不叫他不叫他,让他窝家里吃挂面去!”说起潘维江源气就不打一处来,自从把满满一个硬盘的文件照片合同寄给了他之后,潘维就跟风中消散了一样,就连江源花了重金轮了他那个微博号,顶上头条了都没见潘维发朋友圈儿。
平常一个连喝冰红茶都要直播一下有没有再来一瓶的男人,已经消失了快半个月了。江源和他的秘书再三确定了这人确实没有出现生命危险之后,这才懒得管他,放手让他野去了。
只不过既然顾青祎都这么说了,江源还是勉为其难地给潘维发了条短信,先长篇大论问候了问候他的肾,直到最后才添上了一句问他要不要到b市来一起过年。
现在离过年其实已经不远了。
江源停好车和顾青祎往家走的时候,就看见小区已经挂上了一排排的小红灯笼,藏在树杈上,挂在灯杆子上。甚至连旁边的垃圾桶上边儿都红红火火地贴了个福字。
顾青祎学校在今天也终于结束了期末考试的阅卷,明天参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