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抚过他的后背。赵不息害怕极了,声音都是抖的,“我记得我被咬了……”
他的嘴被谢郴剑捂住,谢郴剑贴在他耳边低声道:“不要说这个。”
赵不息的心发紧,狠狠皱在一起,他在谢郴剑怀里瑟瑟发抖。谢郴剑用力抱住他,赵不息的手也环住了他的腰,“我们……我该怎么办?”
明明是被咬了,却毫发无损。他不觉得庆幸,反而是不寒而栗。
他贴在谢郴剑的胸口,身体冷的要死,他企图去感受那活人的气息,可那鲜血似乎在血管里冻住,没有一点温度。他深呼吸着,手覆在谢郴剑的心口,掌心下的心安静无声。
赵不息嘴唇发抖,他同谢郴剑对视,在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彼此张皇的模样。
“我们感染了,对吗?”赵不息的声音混合着哭,微弱到了极点,像是一只即将死去的孤鸟。他蜷在谢郴剑的怀中,心里发憷畏缩,他不停地哭,除了害怕已找不到其余情绪。
那位年轻的剑客也不知该如何,在他有限的人生中,经历过生死,经历过家破,经历过仇怨,却从未像此刻被迫接受自己第二次死寂的生命,或者说成为另一个人的支柱。
只因为这是个不能说的秘事,不能为人道,所有的胆战心惊只能自己压着。他还不知自己是否能熬下去,却已要成为赵不息的盾,护着他守着他,把他的眼泪通通收下。
第7章
屋内是沉默,赵不息心中混乱,他抱着谢郴剑像是捧着一段浮木。
“不要担心,有我在。”
谢郴剑把心里的情绪压下去,他似知道赵不息要说什么,继而又对他说:“等身体好了,我们去平南。”
赵不息心口像是被踹了一脚,谢郴剑轻轻抚过他的后背,剑客低声道:“无他山庄只要接下生意,除了生死都不会半途而废。”
“可我……我们还活着吗?”
谢郴剑没有回答,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顺抚着赵不息的后背。
林起予之后来找赵不息,见赵不息看着已经是恢复了Jing神,便同他说了要回城的事情。赵不息听了便摇头,他抓住谢郴剑的手,指望着谢郴剑替他说话。
林起予眉头皱起,“小盼,他只是无他山庄的剑客,你现在像什么样?太子很担心你,我也是,所有人都为你偷溜的事情而殚Jing竭虑。”
赵不息低下头,他低声道:“父亲和哥哥没有死,我要去平南把他们找回来。”
“是死了,死透了。”
林起予握住了拳头,他不明白赵不息为什么就不懂,他上前一步却被谢郴剑挡下来,他只好说:“没有人能从平南活着回来,随军过去的两万人全都没有回来,小盼你醒醒吧。”
赵不息的脸色越发苍白,他靠坐在榻上,身体突然绷直,似还有什么要说,牙齿“咯吱”作响。便在这时谢郴剑一把搂住他,他长剑出鞘对着林起予,那剑客道:“想去哪里是他的自由。”
赵不息似乎是痛苦极了,谢郴剑用力按住他,林起予站在一旁神情复杂。在他印象里赵不息一直都是软和的人,天真烂漫没有心事,可此刻却成了这样,他心里不好受,告了一声便匆匆从屋里出去。
听到屋门关合,谢郴剑把赵不息捞起来,揽住他的肩膀,抬起他的头,呆看到了赵不息的脸后,谢郴剑瞳孔收缩。赵不息双眼通红,皮肤却是煞白,他的身体痉挛颤抖,眼泪从猩红的眼中溢出来,谢郴剑听他断断续续艰难道:“我好难受,我好饿……我好饿。”
那感觉似乎胃里有火在烧,饥渴难耐的感觉从最里面蹿出来,想要吃东西,想要吃很多很多东西。他心里的怒火止不住,想要看到血,想要把那个顶撞自己的人撕成碎片。
赵不息在疼在难受,谢郴剑就这样看着,不知为何平波无痕的心里好像被给利刃剐开。他们就好像身处在一块沼泽里,谢郴剑把赵不息横抱在怀中,用宽大的毛毯子遮住赵不息,他说:“我带你离开。”
他们往前走,刚打开门,却听屋外惨叫声。谢郴剑一愣,就听到有人大喊,“活死人来了!”
烽火燃起,他们站在门前,看到冲破大门的活死人,他们成群结队像是蝗虫侵袭,只不过蝗虫啃食草叶,他们啃食活人。
那些活死人身上还带着水,走过之处一片寒意,赵不息嗅到血腥味,他鼻尖翕动。细白的手指绷紧,他缓缓扯开掩在面上的毛毯,他与谢郴剑对视,都在彼此眼中看到了对于鲜血的渴望。
身体在沸腾,饥饿的感觉攀升,赵不息舔着下唇,眼中闪光兴奋的光。
那是谢郴剑第一次食人鲜血,他与赵不息的确是感染了瘟疫,可却不知是侥幸还是不幸。
他们理智尚在,外表与常人无异,却对人血有了渴望。
第8章
即将死去的人,鲜血尚还温热。那热度似要融化了赵不息,可喉咙却忍不住吞咽,他的内脏五感都像是在告诉他两字,进食。
他的眼泪和血ye揉杂在了一起,他在哭,不停地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