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郴剑拭去剑上的污渍收起来,他道:“不用担心,如今天寒地冻,河下的温度很低,他们或多都在沉睡,就算是醒了也是如刚才那般行动缓慢。”
赵不息听了这才吁了一口气,他是很听谢郴剑的话了,紧跟在谢郴剑身后。只是因为大腿内侧被磨破皮了,走路难免艰难。谢郴剑见他动作缓慢,便没多话一把将他提起,脚尖在地上轻轻一点便到了船前。
赵不息的身体晃动好不容易站稳,谢郴剑把他放好,踢掉了脚边的断手。
“去里面看看有什么东西?”
说着,他率先走了进去,推开了那染上了大片血迹的船门。
第5章
他们进了船内,里面是狼藉一片,箱子上斑驳血迹,断肢随处可见,赵不息发出几声干呕,谢郴剑朝他看了几眼。赵不息拉住谢郴剑的手,声音发抖,“你走慢些,我跟不上。”
谢郴剑从未碰到过像赵不息这般的,瘦瘦小小似乎轻轻一碰就能碎了,且他还在耳边不停咳嗽,呼吸都成了急促。谢郴剑听得心烦意乱,把人给挟进自己怀里,宽大的掌心覆在赵不息巴掌大的脸上,“安静一些。”
他就抱着他,也不让他看这些血腥了,扫去前路的障碍,一扇接着一扇门的打开。终于是找到了些可以用的,谢郴剑将赵不息放下,小公子双脚着地,脚踝却一软。谢郴剑早就留心,攥住他的手腕把他揽到自己怀中。
“这应该是睡觉的房间,你站在这里不要动。”
这里应该是在船舱最后头一间,人都从里面跑了出来,这房间里无人受难,除了几个箱柜掉在了地上,其余的都还算整洁。
床榻上的绢丝被褥柔软,赵不息累得厉害,在床边找了个地方坐下。人松弛下来后,身体上的疼痛就变得明显了起来,他的大腿内侧应该是被磨破了皮,稍微一动就火辣辣的疼。
赵不息忍不住用手扯了一下里裤,那层布料贴在了伤口上,轻轻碰着赵不息便蹙起了眉。谢郴剑在外头找了一些能吃的干粮,捧着几块食盒了翻找出来的酥饼放在塌边的小茶几上,“吃些东西。”
他说了一句,便自己先拿了一块,咬了一口,甜味在嘴里蔓延,谢郴剑的面色好了些。吃到第二块时却见赵不息一动未动,他问:“怎么了,不喜欢吃这个?”
赵不息摇头,他脸上泛出闷红,手揪着衣摆,压低声音细弱道:“我的大腿像是被磨破了,疼得厉害。”
谢郴剑一愣,目光落在赵不息身上,又听赵不息问:“你有金疮药吗?”
这还是第一次听到有人骑马能磨破皮且还要那金疮药的,谢郴剑一口气堵到了心口,他沉默数秒,冷冰冰道:“你真不该出来。”
赵不息面上一白,整个人都似摇摇欲坠,却见谢郴剑从衣兜里掏出一罐药膏丢给了他,“给你。”
赵不息欣喜道了一声谢,谢郴剑把脸撇开。
赵不息往床被里坐了坐,侧过身子缓缓把里裤退下,未曾见光的细白大腿枕在软被上头,他的大腿分开,手指揩了一坨药膏揉在自己的大腿内侧。那里的皮果然是被磨破了,红了一大片,有些还渗着血,赵不息从未吃过这种痛,倒抽了一口气。
谢郴剑坐在塌边圆桌旁的椅子上,他的视线落在窗外,幽长的走廊过道上也不知道会有什么出现。鼻尖漫开了一股草药味,那味道他太过熟悉了,就是他自己身上的气味。
谢郴剑微微侧头,他只是好奇不知人怎么可以骑马受伤,却不知就是这一眼,像是在沙漠生存的人见到了极寒之地的冷雪冰霜,又像是春雨绵绵落在了他这位旅客身上。他瞧见了一段晶莹的雪白,细腻的柔软的让人看着就想要去细细打开一探究竟的蜜。
赵不息分开的大腿,看着这般脆弱,乖顺的敞开着,沾了药膏的青葱手指顺着内侧发红的皮rou摩擦,他还时不时的发出吸气忍耐的声音。
“很疼吗?”
谢郴剑冷不丁出声,赵不息一愣,手指压在了伤口上,唔的叫出声,听着像是要哭,他的身体打了个哆嗦,委屈道:“好疼啊。”
指腹摁在了掌心里,指关节发白,谢郴剑抿着嘴唇站起来,他刚想说话,神情突然一变,转过身去一把抱住褪了裤子正在擦药的赵不息,“小心。”
赵不息被他搂进怀中,狠狠按着。他的后脑勺由谢郴剑扣住,只觉得身体被颠倒,脸埋在谢郴剑胸前,什么都看不见,嗅着鼻尖弥漫开的草药味。
在水面上缓慢飘动的船猛烈晃动,赵不息吓了一跳,他抓住谢郴剑的胳膊,“这……这是怎么回事?”
谢郴剑咬牙,声音几乎是挤出来的,他说:“活死人醒了。”
这本是不可能的事情,却还是发生了,归根究底无人知晓。
只是那日的太阳很大,冬日眼光泼洒在河面上,冻在河底下的活死人嗅见人味,感知温暖,似要追逐又要毁灭。他们挣扎着离开了冰寒牢笼,抓过水面的浮冰,发出哀声嚎叫,抠挖敲打着船底。谢郴剑听到船底“咯吱咯吱”的声响,他的脸色变得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