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是天意,但有些却是人作的。
回了宫,已是寅时,秦隐无心再睡,让林曲漾睡,他想着去看会书,而后去上早朝。
林曲漾哪里还睡的着,坐在那犹豫片刻,在秦隐起身要出内室的时候,唤住他。
秦隐问:“样儿,有何事?”
林曲漾眨巴眨巴眼睛:“那个……太后这样了,你是不是该把秦傲那孩子接回来。”咳了咳:“当nainai的嘛,见了孙子,也许就没有那么想寻死觅活的了。”
秦隐静静道:“明儿再说吧,时候还尚且早,样儿再睡会。”说完出了内室。
林曲漾皱皱眉,叹了口气。
……
下了早朝,秦隐就直接去了长乐宫,到宫门的时候,他抬眼看了一眼门匾上赫然的“长乐宫”三个大字,长乐,长久快乐,他想,大概先祖们在命名的时候,就是希望住在这宫里的女人们能够知足长乐,可惜,进了这深宫,面对荣华富贵权利尊卑,别说男人,连女人也都变的没了女子该有的品德。
自己的母妃是如此……张太后亦是如此……
正思索着,有内侍上前低声道:“皇上,天冷,不宜久站。”
秦隐点了下头,抬脚进了长乐宫的宫门,还没走进内室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哭嚎声,接着是谩骂声。
骂得谁,自然不用猜想,秦隐站在内室门口静静听着屋子里的张太后口出脏言,辱骂自己。
宫里的所有太监宫女全都跪地垂首,捂耳不听。
许是骂累了,待张太后止了声响,秦隐才走了进去,瞧了瞧地上的摔的药碗,平静的问道:“太后没喝药?”
“回皇上,没有。”一名小宫女回道。
闻言,秦隐蹙了蹙眉头,走到床边,坐在床边,张氏乍见他,更是怒不可遏,悲愤起身,迎接秦隐的是一巴掌。
张氏颤声质问道:“你还我傲儿!还我傲儿!”
秦隐抬手轻轻摸了摸被打的脸颊,眼眸一点点的望向疯似的张氏,道:“这是朕最后一次允许你打我。”他的声音平静的没有一丝情绪在里面:“傲儿很好,你无需挂念。”
这一巴掌仿若抽离了张氏所有的力气,她倒在床上,胸膛起伏的厉害,却还是拼了命的嘶声力竭道:“你还我傲儿!还我傲儿!你个孽种!你还我的孩子啊……”
秦隐没再看她,只是一只手转着另一只手上的玉扳指,不急不缓的说道:“当年你是如何恩待朕的,朕现如今也是怎样待傲儿的,母后您放心,朕恩怨分明,绝不会把怨加在一个孩子身上。您老就好好的在这宫里养身子,等身子好了,朕就让傲儿来见你,你瞧你现在这副样子,若是傲儿见了还不得哭哭啼啼的。”
张氏才不会信他,颤声道:“你个孽种,你对傲儿做了什么?你说,你是不是已经把我的傲儿害死了?你说!你说啊!”
秦隐眼皮抬也没抬,静静道:“母后,您知道的,儿臣和傲儿颇为亲密,怎会害他?”
“你嘴上说不会,谁知那暗地里不会害?”张氏哭嚎:“我傲儿才不过八岁,你这个贱婢的儿子为了报复我,你什么做不出来?”
秦隐没再理会她,站起身欲走。
张氏老泪纵横:“秦隐!你若真对傲儿下毒手,我发誓,做鬼也不放过你的!”
秦隐脚步顿了顿,冷冷道:“朕,不是你。”说完走了。
这话,叫张氏怔在原地,身形僵住。
宫女太监们起身收拾的收拾,往火盆里添炭的添炭,每个人都在忙自己要忙的活,只有张氏躺在那,望着床顶,泪流满面,喉咙里仿若被什么堵住,哭也哭不出来。
没有宫女太监上前来询问,甚至都没有人上前来给她掖一掖被角,都只是各忙各的。张氏突然想起很多以前她差不多都快忘记的事情,她想起她刚进宫那会,想起与皇上初遇,想起生下她的儿子,想起她儿子坠马身亡,想起襁褓里的傲儿,想起自己这个nainai一路陪着傲儿走到现如今……
她还想起自己是如何妒忌那个女人,如何将对那个女人的怨恨全都发泄在那个叫秦傲的身上……
这么多年Jing心布局,却落得如今下场。到底是天不顺人意,还是自己的结局本就如此?
她不得而知。
只知道,白发人送黑发人的痛苦,她不想再承受,也不愿再承受。
秦隐也算是自己带大的吧,想来是真的不会对傲儿下毒手。她把枕头底下那个兵符拿出来,摸了摸这冷冰冰的兵符,她苦笑了一下,现在,这个东西,有与没有,怕是已无任何意义了吧。
张氏将兵符扔到了地上,而后Jing疲力尽的躺在那,无声泪流。
正月十五,秦隐命人将秦傲接回了宫来,带着他去看望了张氏,并让他陪着张氏过元宵节。
因秦傲的到来,张氏的病好许多,脸上也有了笑容。正月十七,秦傲在和林曲漾玩耍,笑的正欢之时,一声疾呼扰了他们。
一名小太监急急切切的唤道:“太后娘娘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