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冬天,但这会儿却觉得,他能够在寒风里,站到天荒地老。
陈非誉一共往窗户外飞了六架纸飞机。
“俞白务必要在寒假把98年到现在的高考真题再刷一遍。”
“今年不能和俞白一起过年,就提前祝俞白新年快乐。”
“我们一起上大学!”
“快回去吧外面太冷了,这是最后一架纸飞机,我们开学见。”
俞白把每一个纸飞机都收到口袋里,他朝陈非誉的窗户招了招手,他知道陈非誉看得见,俞白带着这些沉甸甸的爱和希望,离开了陈非誉的家。
然而他没有想到,在路过停车场时,看到了陈一恪。
陈教授一直在等俞白。
俞白隔着十来米的距离,停住脚步,他看着陈一恪,没有说话。
陈教授靠着车门,朝俞白颔首:“我刚刚看到你进去了。”
俞白挑了挑一边眉毛,看着陈教授,奇异的竟不觉得害怕。
陈教授朝俞白走近,目光扫过俞白羽绒服兜里露出一角的纸飞机:“那边有个咖啡馆,我们能坐下来谈谈吗?”
俞白点头:“好。”他其实不太知道,陈教授要和他谈些什么,脑海里倒是浮现出在网上看到的段子,不知道陈教授会不会签一张支票给他,让他离开陈非誉。
想到这里,俞白还觉得有点好笑,他现在继承了俞总的遗产,或许可以给陈教授签一张支票,或者为他投资一个实验室,让他放陈非誉自由。
陈教授点了一杯热拿铁,问俞白要什么的时候,俞白摇头拒绝:“您要和我谈什么?”
陈一恪没有再问俞白要喝什么,直接让侍应生为他上了杯热牛nai,他两只手放在桌子上,沉默了一会儿,才说:“谈陈非誉。”
俞白看着陈教授。
陈教授问得很直接:“你们是什么时候在一起的?”
俞白微微侧过头,看向窗边悬挂着的风铃,他想了想和陈非誉的过往,发现原来不知不觉,他们一起走过那么长的日子。
“很久了。”俞白嘴角上扬,“应该还能走得更久。”
他们在长白山上,许下过长相守、到白头的誓言。
陈教授的脸上露出个不怎么让人喜欢的笑:“年轻人。”
“你们是怎么定义‘喜欢’这种情感的?说到底,其实只是几种激素的分泌,让你们产生了荷尔蒙冲动。过不了多久,冲动没了,你就会发现,在满地鸡毛里,对方说到底只是个面目可憎的凡人。”
俞白认真地听着陈教授的讲话。
“更何况你们还都是男性。不是说同性恋是罪,只是在这个法律和道德都缺失对同性恋保障的社会里,你和一个男人在一起,以后生病去医院做手术,他都不能给你签字。你们没有法律的认可,没有社会契约的认可,甚至连大部分人的祝福都不能获得。”
“你们还小,能掰就掰,放着那么多路,干嘛要做一个异端?”
作者有话要说: 小朋友们高考加油!
晚安安!
☆、黑帽子
俞白看着陈教授,认真地说:“我们不小了,也不能掰。我时常觉得,表面上看,生活好像给了我们很多个选择,但其实大部分都是假的,要么是选不了,要么是选了也没有用——很多时候,你以为是选择,其实是必然。”
陈教授喝了口咖啡,不赞同地抿嘴:“你真的有考虑过以后吗?”
俞白坦诚地朝陈教授摊牌:“我从来不考虑以后,陈非誉比较喜欢考虑以后。陈教授,你不能用不确定的未来逼我放弃今天,对我来说,过好今天比较重要。没有人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的,可能糟糕透了,也可能什么都没有,但这些都无所谓,至少此刻的我,对明天满怀期望。你可以说这样的期望毫无意义,但谁又知道,对明天的恐惧有什么意义?”
俞白很少说这样多的话,这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很陈非誉。
“现在换我来问您了。”俞白问出了他今天最想问的问题,“您是不想让陈非誉现在谈恋爱,还是不想让陈非誉跟一个男人谈恋爱?”
陈一恪眼皮掀起,打量着俞白。
窗边的风铃被北风吹得晃来晃去,叮叮当当的响声一直不停,咖啡厅的侍应生走过去,把风铃取下来挂进屋内。
陈一恪到最后也没有直接回答俞白的问题:“你觉得呢?”
“答案在您的心里,您很清楚。”俞白的掌心握着一架纸飞机,“喜欢男生没有错,也改不了,尽管现在法律不承认我们,但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爱人的权利能得到保障。喜欢也没有早晚,十八岁的喜欢同样珍贵,我们都知道高考的重要性,会认真地对待高考,请您尊重我们,也相信我们。”
俞白和陈一恪的谈话最后还是不欢而散,谁也不能说服谁,就像朝菌不知晦朔,蟪蛄不知春秋。
俞白在午饭前赶到公司,小李已经把会计师事务所联系好,就等俞白签字,委托会计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