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识有多又少,傅艺尘本以为那只是毫无意识的灰烬般大小。却没想到,那灵识还能现身。
傅艺尘猜测,扶兰仙君可能是为了躲避那白囹魔君,才出此下策。
傅艺尘问道,“仙君为何只用灵识相见?可是有何事在存兰山上不好讲,要躲着魔君……大人?”
说到最后,傅艺尘还是加上了“大人”二字,只因白囹魔君给他造成的记忆实在太过恐怖了。
“你说的没错,却也不全对。与你说的这些话,我是要躲着他,但也市怕他听了伤心。”扶兰仙君依旧笑意冉冉,“我真身早已玉损,连灵识都已化为灰烬,散在了存栏仙山上。”
傅艺尘听得心中“咯噔”一声,眼见就要落泪,“这是为何?难道、难道是因为与魔君的那场大战?可有办法助仙君恢复真身?逸尘愿舍身相报!”
扶兰仙君并不作答,而是忆起了往昔,“那日我与文殊饮茶聊天,却没想到我的一时疏忽,差点害了你的性命。不知道为何,明明只是天地间一浮游,但看到你为了生命而奋力挣扎的样子,却是让我醍醐灌顶,苦思多日的愁云得已消散。我与文殊心意相同,便求了观音一滴雨露,祝你成了仙。”
傅艺尘听得肝肠欲断,说,“仙君有如我再生父母,对逸尘之恩,我终生不忘。只要能助仙君重塑真身,就算要我舍去仙根,我也心甘情愿。”
“我也视你为骨血一般。”扶兰仙君忽然神色一变,正色道,“若想让我恢复真身,倒也不是难事。金紫纲与我模样一样,必定与我有千丝万缕的关系。就将他作为我重塑真身的器鼎,将我灵识收全,再占据他的身体,我便可恢复了。”
傅艺尘颤抖着问,“那……金紫纲呢?”
扶兰仙君只是一笑,“他rou体凡胎,不过几十年寿命,这具身体就要腐烂。还不如我占了去,也算是助他得道了。”
看傅艺尘呆愣的看着自己,扶兰仙君问道,“怎么?你不愿意?这生命转眼而逝的凡人,有何可让你为难的?”
傅艺尘看了看金紫纲,又看了看扶兰仙君,竟然落了一滴清水般的眼泪。
仙人落泪,视为大不吉利。眼泪对于凡人,再普通不过,无论伤心雀跃,只要情感所至,皆可大哭一场。但无欲无求才是仙人根本,眼泪对于仙人来说,却像是割在元神上的刀子,所损所伤,难以弥补。
见傅艺尘落了泪,扶兰仙君露出讶异,捏了捏背在身后的手,没有说话。
傅艺尘掉落这一滴眼泪后,就觉得心头一阵针扎般的疼,他忍住疼痛说,“仙君对我有再生之恩。仙君遭此大难,无论让我付出什么,我都心甘情愿。”
听了此话,扶兰仙君似是非常满意,伸出手来,向睡梦中的金紫纲走去。
只见扶兰仙君手尖微微露光,就要点在金紫纲额头之上。正在这千钧一发的时候,他的手却被傅艺尘握住了。
那滴泪还挂在傅艺尘下巴上,摇摇欲坠。
他略带祈求的说,“只是金紫纲的命,我断断不能交给仙君。他虽有幸与仙君有一样的容貌,但不代表他只是仙君在人间的投影,他也有自己的灵魂。纵然只有短短几十年,但他也确确实实是活在了这个世上。就像天上无数繁星中的一颗,虽然注定陨落,但这之前,至少他一直在发光。”
“仙君的大恩,我不能用他的命来报答。”傅艺尘满脸哀伤却又毫无悔意,“我本就是一滴无根之水所塑真身,虽不知能不能有助于仙君,还请仙君取我的灵根。”
扶兰仙君叹了口气,伸出那只带着光亮的手来,轻轻触了下傅艺尘的下巴。
感觉到那滴冰凉的ye体溶于指尖,扶兰仙君才柔声道,“我还以为这滴泪是因为他,原来是为我而落。你能为我落泪,我也算死得其所,此生没有白白来这世上,成仙助人救苍生了。”
傅艺尘不明白扶兰仙君的意思,却见扶兰仙君又背过手去,立于落地窗前。背后的霓虹丽影,却映得他遗世界孤立,仙气飘然。
他忽而略带调皮的笑了笑,“哪有那么简单?随随便便占个凡人身体,就能重塑真身了。有这般方法,那些被囚的魔君们,不是个个都要到人间找具rou身重生了?”
“那仙君为何……”看到扶兰仙君眼中正映着弱小的自己,傅艺尘有些迷茫了。
扶兰仙君面带沉寂之色,“看你在人间生活的这般有意思,我也就放心了。你既有了伴侣,就好好修身养性,再不要去存兰山了,与他作伴,好好度过仙生吧。”
傅艺尘看着身边的金紫纲,然后重重点了点头。
“我还有一事,需交代于你。”扶兰仙君又说,“但我又希望,这事用不着你来办。若是有一天白囹魔君找到你,你便让他读你灵识。”
傅艺尘这才明白,原来仙君手上的那点光亮,是为在灵识上留下印记。而留下这印记,似乎用尽了扶兰仙君的灵力。他的身体开始变淡,也似乎越来越轻。
傅艺尘又是一阵难以割舍的痛,急忙说道,“仙君!就算寻遍天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