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醒了过来。
他这一生,从未被任何人这样强硬地吻过,可他却竟然丝毫不想反抗。
晏春熙抬起头,他的身子都因为情动而几乎微微发烫起来,晶莹的汗珠从他的额头淌下,他像是宣示着某种占有一般,又在关隽臣的锁骨上狠狠咬了一口。
“嘶……”关隽臣疼得微微一吸气,修长的眉宇也不由蹙了起来。
晏春熙从未想过自己会有这样出格的时候,这样欺负着尚还在发烧的关隽臣,委实郝然。
可他也从未有一刻这样清楚地意识到——他和关隽臣再也不似从前了。
他再也不是什么罪奴,他亲着的人也再不是什么雍容尊贵的亲王。
在这一刻,他们真真正正再也没有那些地位之差。大周的规矩尊卑,在他们面前,已经荡然无存。
他可以占有关隽臣,可以对关隽臣为所欲为,他可以……堂堂正正地爱他。
他的天边寒月,他美到发光的冠军侯。
晏春熙把关隽臣圈在他的双臂之中,几乎是颤抖着,在关隽臣耳边喃喃地道:“冠军侯,你是我的,你是我一个人的……从今以后,一生一世,你都是我的……”
关隽臣的嘴唇上沁出几滴鲜血,兴许是病中略微苍白的面色让他前所未有地显出一丝柔弱之色。
他一双往日里倨傲的丹凤眼望向晏春熙,可那眼神却近乎是温柔顺从的,他抚摸着少年柔软漆黑的发丝,轻声道:“小家伙——我是你的,从今以后,一直都是。”
关隽臣病中未愈,先前又喝了些汤药,这会儿头尚还有些许昏沉,他本是想再睡一会儿,可晏春熙这会儿倒像是来了劲,光是亲也就罢了,时不时又在他鼻尖嘴唇上轻轻咬一口。
关隽臣还真从没被人这么折腾过,又好笑又好气,心下也着实无奈。
他睁开眼睛,伸手捏住了晏春熙的下巴,哼了声道:“小家伙,你待怎样?”
晏春熙眼神亮闪闪的,虽神情好似有点不好意思,可随即却又一下子扑在关隽臣胸口,用鼻尖轻轻磨蹭关隽臣的额头。
那副样子,倒像是扒着个可口猎物怎么也不撒手的小狼狗似的。
关隽臣忍俊不禁,他伸手将晏春熙细细的腰身搂住。
少年的身子热乎乎的,被他抱在怀里时有些敏感地微微战栗起来,几乎是不自觉地用腿轻轻磨蹭着他。
关隽臣久经风月,岂能感觉不到晏春熙的情动。
他的脸上不由僵住了片刻,晏春熙这些时日可是叫他好等啊,他想尽了办法,昨夜更是连什么面子都放下来了,可这都没换回小家伙心甘情愿让他好好抱一会。
直到现在,才总算叫他等到了少年那桂花糖一般甜腻的缠人滋味,若是平时,他哪还能按捺得住。
可他此时这般情况,又哪能提得起Jing神……
关隽臣是习武之人,平日里又绝不像寻常王侯那般纵情声色,因此身子骨可称得上是Jing悍,虽然也年过三十五了,可还从未有过在床笫上心有余力而不足的时候,这还是头一遭知道这般无奈的感觉。
他苦笑着迟疑了一下,但还是压不住想要叫少年舒服的心绪,转过头在晏春熙耳边低声道:“熙儿……我帮你?”
本还眼神迷离着的少年的脸上一下子绯红一片,他似乎这才惊觉到自己身上的变化,猛地摇头道:“我、我不是,成哥哥,不用的,我……”
他虽然情动不已,可也觉得自己委实太过分,哪、哪有对着病中的人这般的,若在此时还只想着自己,逼关隽臣伺候他,那岂不是太过禽兽了吗。
他这般想着,越发慌张地抬起身子:“成哥哥,你还是歇息吧,我、我出去,不闹你了……”
关隽臣看着晏春熙一双漫着shi漉漉水气的双眼,那微敞的衣襟里露出来的一小截纤细锁骨,丹凤眼里的神色忽然之间深沉了许多。
“别动。”
他一把把想逃走的少年捞回来压在了身下,将晏春熙的双手手腕按在身侧。
然后,他慢慢地俯下身去,用牙齿轻轻咬开了少年的亵裤。
被用炙热的唇舌含住的那一刹,晏春熙叫得几乎像是哭泣一般,他情不自禁地用双腿缠紧了关隽臣,一滴欢愉的泪珠从眼角轻轻地滑落了下来。
一闭上眼睛,便仿佛置身于无垠的漫漫星河之中,快慰如同夜色一般,从心口流向了四肢。
晏春熙想,这是多么的奇怪啊,刚刚才违抗过圣旨的宁亲王,差点被抓入凤狱的他,生死未卜前程叵测的他们两个,却仍可以沉浸在这样的云雨之中。
或许他打心底便是不怕的。
只要能够拥有关隽臣这一刻倾尽所有的爱意,他便无所畏惧。
滚滚红尘之间,谁人无死。
但哪怕是那位坐镇长安的人间帝王,也再不能抹杀有情人此刻的相爱。
……
入夜时分,宁王府两大管事、关隽臣和晏春熙都齐齐聚在翰文斋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