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羞窘,他脸蛋微微泛红,眼睛垂了下来,黑黑长长的睫毛轻轻颤抖着。
他迟疑了一下,又小声道:“成哥哥的话,我信的……我每一个字都信。”
关隽臣刚炸起来的那点火气瞬间被抚弄得如同一江柔顺的春水,他心口发酥,连语气都不由软了下来,伸手轻轻抚弄着怀里少年的发丝:“我的小东西。”
晏春熙在关隽臣的怀里抬起头,有些迟疑地抿了下嘴唇,心虚地小声开口道:“成哥哥,你还生我的气吗?”
他似乎对此很是在意,还未等关隽臣应声,便已经小心翼翼地抬起双眼,看着关隽臣的面容继续道:“方才、方才用嘴巴……帮我那样,你是不是不高兴,我、我……”
少年说到这里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只是眼里却浮起了一丝可怜巴巴的水光,便这么在昏暗的灯火下望过来。
关隽臣一时之间不由语塞,其实能把小东西弄得舒服了,他自然也喜欢,可是先前都那样被拒绝了,此时再上赶着说一句“高兴”总归让他觉得有点掉价。但若赌气说不高兴,又怕晏春熙当真起来,怕是要结个疙瘩。
“我没生你的气。”他略一思虑,若无其事地反问道:“倒是我那般对你,你喜不喜欢?”
“我……”晏春熙听了,有些出神地望着关隽臣的面容和嘴唇,也不知是脑中忽然想到了什么,脸上悄悄地泛起了一丝红意,小声道:“自然喜欢的。”
关隽臣眯起一双丹凤眼,淡淡地道:“你既喜欢,却仍是不肯与我欢好?”
“成哥哥,我……”晏春熙有些无措,他磕巴了一下,随即轻轻吸了一口气,面上露出了一丝迷茫的神色:“你那会儿发怒,说我、说我戏耍于你……我当真不是的。你走那会儿,我一个人待在流芳阁里,着实难受得厉害。想到你要去旁人那儿,心里又生你的气,又忍不住埋怨自己,我也气自己,为何便是不行……哪怕我心里多么想和成哥哥像曾经那样翻云覆雨,可是到了那一刻,我还是、我还是无法……”
“不行……是因为还是无法将肚皮上的那点儿软rou露给我?”
关隽臣仍记得少年说过,被进入的感觉,就像是刺猬被翻过来,不得不对人露出肚皮的软rou那样……若那样做的不是倾慕之人、全心信任之人,该是多么可怕啊……
他不由微微皱了皱眉,低声问道:“如今……你还是会害怕我?”
虽然先前曾有许多不堪的过往,可过了这么些时日,他自认对晏春熙可说是温柔以待,两人在金陵城的重阳夜市明明也那般和睦温存,可少年却仿佛仍无法摆脱往日的梦魇,这着实叫他也有些不知所措。
晏春熙咬住嘴唇,一双杏眼里浮起了痛苦的神色,他将身子更紧得贴向了关隽臣,似乎是想要取暖一般,迟疑了许久才喃喃地道:“成哥哥……以前的事,我其实一直都想忘记,可心里总像是……有道坎似的。”
“这些时日下来,我、我多少知晓你有你的难处。我本不想矫情,我也晓得,人要往前看,不该一直对过去的事情念念不忘……可哪怕对自己说了那么多,可是……可是方才,还是忍不住……”
“你就、就要进来时……我、我便好像又回到了那个下着暴雨的夏夜,我求你帮我当作一心人来相待时,你却只是一边插进来,一边与我说要给我鹤苑大公子的位置——我那时当真便觉得自己与一条狗没什么两样,我就像狗一样趴在你身下承欢……我一想起那时候,想起那天夜里的雷声,我便一下子骇得手和脚都凉得发抖,我……我……”
晏春熙说到这里似乎又回想起了那时的场景,眼圈一下子便红了起来,他在关隽臣的怀里微微发着抖,几乎是痛苦地闭上了双眼,微弱地开口道:“成哥哥,我对你的情意没有变过,我想与你欢好,也想为你做一切能叫你快活的事……可是你明不明白,原谅——真的好辛苦、好辛苦……”
关隽臣无声地抱紧怀里细瘦的少年,他的胸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痛楚。
叫人毒打晏春熙,把少年送到别人床上,还自以为是地以为这一切能被区区一个鹤苑大公子的名分抹除。
是啊,去伤害是一件多么简单的事,只要狠下心来便能做到。
他居然以为可以轻轻松松地和晏春熙说声是他错了,便高枕无忧地等待少年一如既往地回到他的怀里。
可他竟然此时才明白,他是将最艰难最痛苦的一件事,留给了晏春熙去面对。
晏春熙把脸埋在关隽臣的肩窝处,他的身子微微颤抖着,却始终不肯把脸露出来。
关隽臣知晓少年此时定然是心里想起了那些不快的过往,却又不愿意显露出太脆弱的一面叫他看到,于是也不勉强,只是像哄着做了噩梦的孩童一般轻轻拍着晏春熙的背脊。
过了半晌,他终于嗓音有些沙哑地道:“我明白、我明白的。那就不原谅,不要轻易原谅我——”
关隽臣说到这里,也不由苦笑着叹了口气,他低下头,在少年耳边轻声说:“就这么让我等着,想让我等多久,我就等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