些见效甚微了,火辣的痛感,完全得不到抑制。
马车停住,叶元深听到将士们四处走动的声音。
大约是到了某处空旷的地区,准备扎营休息。
叶元深倚在车壁上,背后传来微凉的触感,能够稍稍缓解一些灼痛。
车帘轻轻动了一下,一名面色略有些疲惫的青年便钻了进来,抬眼对上叶元深的眼眸,一下子便怔愣在原地。
“闻卿……”
第一百零一章
叶元深沉默着看着方闻卿招来军医为他重新包扎,低着头眼神晦暗不明。
面前的青年除开一开始的惊喜后,便冷下了脸,坐在一旁一言不发。
马车内的气氛空前压抑,那名小军医迅速包扎好,便拎着东西撤了出去。
方闻卿冷着脸不说话,叶元深也不知如何开口。
当初他一言不发就跑来了西北,结果落到这等田地,合该是他狂妄自大,咎由自取,方闻卿气他也是应该的,叶元深有些心虚,便缓缓往方闻卿身旁挪了挪。
方闻卿抬眼乜他一眼,撇过头不理他。
直到叶元深慢悠悠地挪到方闻卿身边,吃力地抬起手去抚青年的肚子,方闻卿这才回过头看他。
那双素来清澈美丽,动情时会泛起波光的眼眸,此刻正盛着滢滢的泪,欲落不落地缀在眼睫上。
叶元深一下子就愣住了,伸手想替青年拭去泪水,却被方闻卿抬手挡了一下,再仔细看时,那双眼中又盛了太多太多复杂的情绪,几乎瞬间便要将叶元深压倒。
“我……”叶元深嗫嚅着开口,“我没想过事情会变成这样,我以为……”
方闻卿有些疲惫地打断他,“我累了,不想听。”
叶元深便住了嘴,垂着头坐在一旁,余光瞥到青年疲惫的神色,心里痛得紧紧揪起。
若不是他,若不是他……
叶元深烦躁地揪着自己的头发,眼睛涨得通红。
可世上哪来的后悔药!
若万事皆可悔过,这世上怎还会留有遗憾?
柏云站在马车外,犹豫片刻,开口道:“夫人,都安顿好了。”
叶韫的部下死的死,伤的伤,余下的一些分散在西北边陲的小城中,方闻卿便也将这群人一同带回京城。
方闻卿嗯了一声,抬眼看独自懊悔的叶元深,“去看看父亲罢,他临终前,一定很想你。”
叶元深早已知晓这样的结局,但让他如此真实的面对现实时,他却又不可置否的退却了。
他是征战四方的大将军,本该见惯生死。
可当这样的事真真正正的发生在他身上,他才切身体会到那种悲伤。
宁愿选择一切都是假的,也不愿意直面这样的残酷。
棺是方闻卿吩咐人临时准备的,上面坠着白色的纸花,随着风缓缓地摆动。
守棺的将士见着叶元深亦步亦趋地走过来,立刻跪下抱拳,有些哽咽地开口,“将军。”
叶韫叶将军,为夏国镇国将军,素来是夏国将士们极近推崇的英雄,如今英雄落难,众人垂泪。
叶元深摆了摆手,示意二人起身,“打开。”
那两名将士便也依言起身,缓缓打开棺盖。
叶韫面上早已被清理干净,因着平躺着,脑后的伤口看不到,身上穿着件崭新的铠甲,好似与当初出征时的模样一般无二。
叶元深有些失神,犹豫着伸出手去碰了碰叶韫的面颊。
又硬又冷。
手里还紧紧地攥着荷包。
叶韫教导叶元深素来严苛,教导他男儿流血不流泪,再苦再累,都须得忍受,不可轻易流泪。
叶元深死死咬着牙,终还是无声的落了泪。
方闻卿站在叶元深身后,见着叶元深趴在棺边,肩膀克制着抖动,便摆了摆手,将附近的将士遣散,“都退下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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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元深在棺边坐了好些个时辰,待他撑起僵硬的腿回到马车上的时候,方闻卿已经和衣躺下,一旁点着一只昏黄的蜡烛等着叶元深归来。YXZL。
见着叶元深进来,方闻卿翻了个身,给叶元深让了个位置。
“伤口还疼吗?”
方闻卿抚上叶元深胸口的绷带。
他不敢用力,西北资源贫瘠,此时所做治疗,都只是在延缓伤口的败坏,若要仔细医治,还是要等到回到京城再请大夫来。
叶元深握住方闻卿的手,虚虚地覆在左胸前,“我里面很痛。”
方闻卿微微蹙起眉,眼中克制不住地流出担忧来,回握住男人的手。
“早些休息罢。”
说罢二人便并肩躺下。
方闻卿腹部不适,总要侧身躺着才舒服些,便背对着叶元深,任由叶元深紧紧地贴着他,将脸埋进背里。
车帘被风轻轻拂起,烛光晃动了一下,簌地一下熄灭了。
方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