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了。其实他原本的意思是自己不久前刚在梧桐树酒店里干掉了二十多个恐怖分子,跟他们交手,顶多再把他们干掉一遍,心理负担会少一些。
但这两个人明显联想到了八年前的事情,连态度都变得小心翼翼。
“你们没必要这样。”祝时祺淡淡说,随口问道,“柯然,你是怎么知道的?”
八年前的事情,祝商祺作为家属,自然很清楚其中内情。但当时祝时祺与柯然尚未结识,他能知道内幕,恐怕是动用了不太合规的手段。
柯然干笑几声,才尴尬地说:“我就是有点好奇心,查了查么……抱歉抱歉,你放心,我以后一定不会这样了。”
“没什么大不了的。那个人是自杀,跟我没有关系。”祝时祺按了按后颈,不知是不是想到往事的关系,那里又开始隐隐作痛。
“对对对,绝对跟你没关系。”柯然连忙说,还用胳膊撞了撞祝商祺。祝商祺瞪了他一眼,说:“废话什么,还不快走?”
说话间,一辆低调的黑色飞梭已经停在他们面前。柯然“哇哦”了一声,正想发表一些仇富的言论,还没开口,祝商祺已经径自越过他,俨然一副不打算搭理他的样子。
祝时祺虽然是个omega,但这种时候却发挥出了连alpha都望尘莫及的速度,比祝商祺还快地坐了上去,先行占据后排最宽敞的位置。
“老祝,说真的,你就别去了啊。”柯然急忙坐到祝时祺旁边,苦口婆心地劝他,“你刚才的样子真的挺吓人的,还是快点去做个身体检查……”看到祝商祺面无表情地坐到前面,一点劝说祝时祺的意思都没有,他不禁有些不满,可祝商祺显然已经听够了他的唠叨,刚刚坐下,就把自己位置上的隔音玻璃升起来了。
“你弟弟也真是的。”柯然只好向祝时祺抱怨。
祝时祺说:“他讨厌我才是对的。如果不是我——”飞梭启动,明明没有任何颠簸,但祝时祺的话却顿住了。
“怎么?”柯然撇嘴,“你把绝大部分继承权都让给他了,他有什么好讨厌你的。”
“在许多人眼里,omega并没有继承权,是我抢了原本属于他的东西。”祝时祺淡淡说。
“他赚钱的能力那么牛,还在乎你手里这点?如果真是这样,我要狠狠地鄙视他!”说着,柯然冲听不到他们在说什么的祝商祺一连喊了好几声“鄙视”。祝商祺虽然听不到,但看他的表情也知道不是什么好话,磨了磨牙,干脆把隔音玻璃调成了隔光模式。
柯然见状,就更加肆无忌惮地说起了他的坏话,顺便还就自己之前在他的公司接到的那单活发起了牢sao,感慨祝商祺不愧商人本色,往死里使唤人,把自己的剩余价值剥削得干干净净。
跟柯然相熟的人,都会练就“充耳不闻”这一绝活,祝时祺更是深谙此道,把柯然的声音作为背景音,他回想起了曾经的事情。
父母离婚后,祝时祺跟着母亲,祝商祺跟着父亲,从此之后,这对双胞兄弟的人生轨迹便就此分开。
父亲不久就成立了新的家庭,新妻子是位温柔的beta,对祝商祺视如己出。她的温柔也在一定程度上改变了父亲,改善了两人的父子关系。时隔两年,祝时祺再次见到父亲时,意外地发现这个原来傲慢自大的独裁者已经变成了和蔼可亲的慈父,祝商祺与他聊天时,两人更像是亲密的朋友,父子相处得其乐融融,美好极了。
母亲却暂时没有成立家庭的打算。平日里,她对祝时祺的要求很严格,但祝时祺却总是达不到她的要求,他做不到游刃有余地与人交往,做不到八面玲珑,他更喜欢自己一个人呆着,闷在屋子里鼓捣那些乱七八糟的设备。
在天网中,他如鱼得水,年纪轻轻就崭露头角,有时候甚至会生出自己无所不能的错觉。然而现实中,他却处处碰壁。为了母亲,他努力地去做自己不擅长也不喜欢的事,可最终的结果却不尽如人意。
每当这时,祝时祺总会听到她发出喃喃的叹息:“为什么不是商祺呢?”
如果是商祺就好了。
当祝时祺看到父亲的转变,也由衷地这样想。
如果祝商祺陪在母亲身边,他一定能完美地达成她的要求,成为令他骄傲的儿子,而不会像自己一样,总是笨拙得引人发笑。
他开始偷偷地学习祝商祺,可无论如何拼命模仿,他也还是那个不喜欢交际的祝时祺。
尤其是,他为了能跟人有共同话题,不至于尴尬冷场,还曾经深入调查过其中几个人……那个时候的祝时祺,能看到的东西,已经比一般人多得多——世界上美好的事物总是出现在阳光下,出现在所有人都能看到的地方,因此,祝时祺多看到的东西,全都躲在阳光照不到的角落,像是腐烂发臭的霉菌。
那件事的发生,其实也早有预兆。时至今日,祝时祺愧疚过、后怕过,却没有后悔。
唯一算是遗憾的,就是那个脚环实在太丑了,而且还很沉。祝时祺大学时代的多数时间里只能慢腾腾地走路——或许,没有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