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我作甚?”
野猴“唧唧唧唧”一顿乱叫,可惜说了半天,宣逸还是听不懂。
“别再跟着我啦,我是个不吉之人,你还是找你的同伴去吧。”
宣逸苦笑一阵,复又往前赶路,穿过了荆棘丛,来到了靠泾河不远处的一个渡头上。
宣逸心想这回那猴子应该跑远了吧,结果回头一看,那猴子居然还是跟着他。
这下他可稀奇了,这小猴该不会真地跟定他了?
宣逸摸了摸下巴,想着今后风雨一路都会孤身一人,若有个小猴跟着解解闷儿,倒也是件美事。于是,试探地开口问道:“你真打算跟着我?”
野猴仿佛听懂似的,点点头。宣逸奇道:“嘿!真听得懂我说话?”
野猴又点点头,顺便又扔来一个野果砸他,小眼神一斜,仿佛觉得他像个白痴。
宣逸被小猴子灵性可爱的样子逗得哈哈笑,便道:“也好,那你下来吧,坐我肩上,我没什么好东西,但是几个果子,还是能养得起你。从此跟了我,便是我的猴了。要一路听话别乱跑,晓得吗?”
不等它回答,宣逸伸手点了点它娇小又毛茸茸的脑袋,猴子脑袋几乎和他的拳头一样大,真是个可爱的小东西。
一人一猴找了条小船,宣逸将船包了下来。除了一位划船的老者,只载他一人。宣逸独身在外,又是特殊情况。任何人在他看来,都值得怀疑。索性不与他人同乘。
水路漫漫,向远处宽阔的河面望去、烟波浩瀚、雾气袅袅。宣逸懒懒地靠在舱内,小猴子蹲在他的肚子上呼呼大睡。
总不能一直叫你小东西吧?得起个名字。这可是今后的风雨同路猴,好歹要尊重一下它。
现在对他来说,动物比人更可靠。
怜爱地摸了摸它的小身体,宣逸依稀忆起往日,母亲养过一只猫,极是宠爱,她曾唤那猫松子。
忆起慈母,宣逸不禁悲从中来,shi了眼眶。他强忍泪意,将思念之情压在心底。又看了看睡得香甜的野猴,便决定叫它松子,如此称呼好歹能让他感觉离已故去的母亲近些。
宣逸将小猴有点滑下的身体往自己肚子上又拢了拢,点了点它圆圆的脑袋,轻柔一笑。
几寸温暖,虽小,却已足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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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夜,碧影轻雾峰上山岚弥漫,秋风过处,卷起枝叶层层轻晃,如细浪叠叠漾开,发出萧瑟寂寥的籁籁声响。
宣逸攀了千级石阶,举目遥望碧影轻雾峰巍峨古朴的大门,内心涌起几分怅然和激动。
想当年年少风流,初修入学,何等的风光恣意。没想到这次来,却只能偷偷摸摸地望望大门。
然而望了几望,宣逸却发现,府门前的两盏夜灯笼,竟然未点起。
碧影轻雾峰的夜灯笼夜夜长明,只有一种情况,是暗的。即为:孟氏族人但凡有重疾或丧葬之衰事时,会熄灭夜灯笼,以告世人不便会客。当年初修在孟氏很是学了段他家的家规,宣逸对此再清楚不过。
忆起此规,宣逸眉头不自觉蹙起。
碧影轻雾峰外并未悬挂白纱,应该不是有人故去。那么,就是有主家患了重疾了。
不知为何,思及此处,宣逸心里忽然有种不好的预感,胸中顿感沉闷压抑,连呼吸都费力起来。
不会的,一定不会!孟澈修为如此高,甚至都快赶超他两位兄长,他一定无事!
宣逸无奈扯起嘴角一笑,嘲笑自己可能太小题大做。孟氏主家数十来人口,怎么可能头一个念头便是想到孟澈有恙呢。宣逸自嘲地摇摇头,将松子安置在附近的一颗树上,便绕过府门,沿着碧影轻雾峰的黑瓦白墙一路前行,直到快接近碧影轻雾峰后山的地方,才轻轻一跃,翻了进去。
从景兰轩一路往南走十数丈,便是孟澈所居的揽芳轩。
遥遥望见揽芳轩的牌匾,宣逸的心不觉跳动加速。
想到快要见到那个人,他下意识地轻扬嘴角,脚下亦加快几分。
可是,才靠近揽芳轩,却发现揽芳轩的正门此时正大敞四开,有仆役端着一盆盆的水和被换下的衣服不断来回进出,而揽芳轩北面的修炼室的大门也是左右大敞着。
宣逸心里咯噔一下,也不管自己此刻很可能被视为擅闯碧影轻雾峰的贼人,双脚如风般奔了过去。
刚奔到练功室前,宣逸从大门一眼望进去,居然被里面的场景震慑住,犹如石蜡般一动不动了。
他……看见了……什么!!??
原本只有一处石台的练功房内,分立两个高一丈余的石柱,而石柱上栓了两根犹如人小臂般粗细的锁链,锁链中间一人披头散发挣扎不休,雪白的里衣上是一道道的血迹、污秽不堪,而那人在宣逸望过来的一刻堪堪闭上犹如鲜血一样殷红的双眸,头缓缓垂了下来,昏死过去,嘴角还挂着不停往外流出的汩汩鲜血。
宣逸惊骇到无以复加,因为他看清了那人,正是那个在人前永远玉树临风、俊美无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