始有终;以爱之名,终于信土;魂为契,命为价;生生世世,轮回不歇;歇时即殁,殁时为聚。”
……
香港正值仲夏夜,还带着点轻飘飘的雨。热空气中流动着chao,糊在人身上引出一身腻汗。
霓虹灯的光在shi热的空气中被晕开了;可即使这样,街上仍是人头攒动,影影绰绰的。这城市无时无刻都在散发光与热,就连被浇shi的地,也反射着五颜六色,晃眼得很。
这里的楼房杂乱无章地挤在一起,楼与楼之间还架着错乱如蛛网的电线,上面挂着的灯牌延伸到半条街。
街边店铺大声放着歌曲,是Beyond的“冷雨夜”。这首歌火遍香港每一个角落。
“冷雨夜我在你身边,盼望你会知,可知道我的心,比当初已改变……”
一个清瘦沉默的年轻人坐在街角,身边还有一个笨重的方形皮箱。他梳着chao流的三七分,穿着白衬衣,衬衫下摆还被拴进泛白的牛仔裤里,外面又围着一条黑亮亮的皮带。这是香港最时新的打扮,年轻人都追捧的造型。
他的皮箱里盛着昂贵的颜料和画板,从苏联带来的,是他最后的家当。
他身材颀长,浑身上下散发着艺术气息,不像人间之物。他的五官单拎出来个个清秀,拼凑到一起就更为非凡夺目。尤其是那黑色眼瞳,像盛着颗星星,始终闪亮迷离着,被这双眼看久了,就像望尽了星河北斗,再也装不下别人了。
这便是二十岁的裴崎,穷困潦倒,却又迷人漂亮。
他始终将下巴微微抬起,面无表情地看着眼前的熙熙攘攘。他就像从艺术世界中走来,还不能适应市井小民的喧哗吵闹。这种独特的高冷气质,再配上他俊逸的外表,总是能吸引少女们的呆愣目光。
每当他竖起画架,在街边为路人素描时,来的多半是正值妙龄的女顾客。对于她们的歪心思,裴崎心如明镜,但也得默默咽回肚子里去,毕竟还得拿她们的钱养活自己不是?
只是今天下着雨,没法作画。裴崎隐隐担忧起来,开始为明天的早餐发愁。他在心里盘算着,云吞面是吃不着了,只得买几个烧麦糊弄胃口了。
眼瞧着雨越下越大,裴崎望了望皮箱,心里担忧更甚。他不怕饿,不怕饿上一天,最怕他的宝贝油画被雨浸shi了。这么想着,他急急地拎起皮箱,就要去公园的树下躲躲雨。
突然,一把伞遮在他头顶上方。裴崎惊讶地转过身,看到一个和自己年龄差不多的人在撑着伞。这人始终保持着适度的微笑,有些亲和力,又有点客套般的疏离。
宋亚泽穿越过来,回到了二十五岁。他为了找裴崎,也是费了大半天功夫,终于在街角暗处见到了这个小黄文主角。
裴崎呆愣住了,死死盯着这个陌生人,他甚至有些莫名的激动。
宋亚泽将伞柄塞到裴崎手里,轻笑着说:“愿意做艺人吗?我会捧红你的,去我家住吧!”
裴崎动了动嘴唇,鬼使神差地点点头:“好。”
宋亚泽惊讶他的爽快,不过也没多问。他摸了摸口袋里的钱包,对依旧愣神的裴崎说:“我再去买把伞,你等我一下……”
“不用了。”裴崎打断了他的话,神色晦暗不明,他将伞移了移,“我们两个打一把就好。”
第73章 深夜吉他
一把伞, 遮不住两个男人。两人都淋shi了半边肩, 被风吹着,上来阵阵冷意。裴崎却丝毫不觉冷, 他甚至怀着股无声的期待, 一种无法言喻的期待。
在这个世界,宋亚泽的住所是个两层小别墅,主色调是蓝和白,有点地中海风格, 清新而浪漫。别墅明明坐落在沥青路面上,却让人错觉住在晴天白沙的海边, 连夜风都吹得像海风了。步入晚年的老人如果能住在这里, 恐怕都能多活几年。
宋亚泽带着裴崎去了客房, 帮他把沉重如死尸的箱子拖进了屋, 便转身要走。
裴崎看到他这番动作, 皱皱眉, 闷闷地开口:“你……你不留下吗?”
宋亚泽疑惑地怔了怔, 僵立几秒, 看到裴崎讳莫如深的样子,才反应过来:“你想到哪儿去了……”
裴崎倒是更奇怪了。他抬起头, 语气里透着股嘲讽味:“我不相信世界上有‘无偿帮助’这一说,你总有所图吧?”
裴崎这副自以为看透一切的模样, 着实让宋亚泽有些想笑。他轻笑出声:“我的确有所图。不过我不是图和你上床,而是图你身上的潜力。等你大红大紫的时候,不要忘了我帮过你。”
裴崎呆愣, 这话将他惊得眼睛都忘了眨。他无意识地脱口而出:“就……就这样?”
宋亚泽点点头:“就这样。我和你,只有投资和被投资的关系。要是非再加上一层,我还算你半个经纪人吧!”
裴崎沉默着将头垂下,闷不做声,心中却翻滚起莫名的失望。这时,他才感到肩上一片冰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宋亚泽叹口气,从衣柜里拿出一件外套,递给他说:“去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