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揽着亲人快步走掉了。他们的确崇敬吴昊这样的军人,可他们更怕死,更想保住性命,都不愿落在队伍的后头,好像安全区还要限制名额似的,晚一步就进不去了。
“我帮您穿。”一个坚定的声音传来。
吴昊意识模糊地抬起头来,看见宋亚泽站在他面前,一脸敬佩地望着自己,身边还站着一位老僧。他有些惊诧,头脑好像清醒了一些,下意识地说:“你……你是下午的那个……”
“是的,司令!您失血太多,我帮您换吧!”
第50章 圆寂
宋亚泽帮吴昊换上便服,将他的胳膊搭在肩膀上,有些吃力地扶着他跟上前面的队伍。
明明中午时,这街道还是干净明亮的,现在却被烟灰和火星占领了,铺得厚厚一层,又浸染着腥臭的血水。路边是断肢残臂,有成人的,也有孩子的,它们也曾经感受过温暖疼痛,如今却像垃圾一样躺在路边;远处是雄雄燃烧的烈火,将废墟或是皮rou烧得啪啪直响,散发出令人难受得味道。死亡和恐惧,杀死了活力和美好!
战争是人类创造的死神。多少人被战火夺去了生命,以各种惨痛的方式。这是小部分人的丑陋,却要让无辜的人陪葬。
宋亚泽看着这惨烈的景象,心口一阵疼痛,虽不是钻心疼,却也是一阵漫过一阵,像是大面积的慢chao来袭,绵绵不绝的样子。
他已经意识到,每当有人死去,他的心口都会疼痛起来,这已经成了一种规律。可比起生理上的疼痛,他更是心痛。
他虽没有出生在和睦的家庭,却是出生在和平的时代,从没经历过战争的Yin云。眼前的一切,作为同类,不得不心痛,不得不感慨,人到底会残忍到什么地步呢?
吴昊的面色越来越苍白,腿脚也越来越软,他已经什么都看不见了,大半个体重都压在宋亚泽身上。他感到冷风往衣服里灌得猛烈,浑身冷得颤栗。
他转过头,本着最后一丝清醒,对宋亚泽说:“注意……敌军……”话音刚落,他就闭上了眼睛,陷入了混沌的昏迷中。
宋亚泽看着最后时刻依然严守职责的军官,心里升腾起无比的敬仰和感动。他看了看四周的断壁残垣,以及残破的尸体,忍着心口疼痛,咽下一股酸涩,将吴昊背了起来,艰难地走着。
他身旁的慧贤和尚也是面色凝重,那包容世间的眼睛也是深邃而悲痛。他轻快的步履渐渐加重,发出一声沧桑的叹息,蕴含着深不可测的无奈:“唉!人呐!”
他干枯的嘴唇无声地动着,默默地持着往生咒,给这些惨死的魂灵提供一个去往善处的阶梯。他是一个云游僧,禅定的修持让他在大多数时间都是心里清净,可面对这惨绝人寰的场面,他的同情大量地溢出,他并不是一个无情的人啊。相反,由于他那菩萨般的大悲心,总是容易升起同情的。
走在前面的队伍,如同惊弓之鸟。即使现在还是暂时的安全,他们仍是神色匆匆,哪怕是路边木枝被火苗燃烧发出的轻微“啪嗒”声,都能引起一些胆小的人的惊呼。
在他们眼中,安全区就是悬崖对面的温暖小屋,屋里点着明亮的灯光;可要通往对面的山,却只有一条摇摇欲坠的独木桥!
可就连这条独木桥,西顿人也要来夺走了。
枪声四起,Jing良的战斗机在夜空中盘旋,四周警报声响起,将这死寂打破,所有人的心脏都上扬起来,冷气如针,逼进每一个毛孔,大家寒毛直竖。他们最担心的事情发生了,可能也要从鲜活的生命,变成死气沉沉的rou块了!
西顿士兵从四面八方涌来,如洪水猛兽,他们个个都身材高大,比东夏人平均高上一头,壮上一圈,装配着高级武器,夜视镜让他们对这群手无寸铁之人如同瓮中捉鳖。如今,他们万千Jing兵,对着无辜平民,结局可想而知!脆弱的人群于瞬间就被西顿Jing兵包围,任人宰割。
一架军用直升机从天而降,巨大的旋翼发出震耳欲聋的声响,从机上下来一名身穿蓝色军装的男人,他长着金发,有着好看的灰蓝色眼睛,脚上踩着沉重的黑色统靴。
无疑,他是极其英俊的,面孔就像被上帝吻过一般美好。可他那漂亮的眼睛,偏偏要折射出傲慢的光;那薄薄的嘴唇,偏偏要勾起嗜血的微笑。就像是天人与修罗女的后代,那么美丽,却又那么残忍。
“原来是在这儿,怪不得防空洞里找不着呢!幸亏来得快,不然就让你们跑了!”
他的声线是洪亮张扬的,每一个吐字都在炫耀强大的力量。
一声枪响,站在人群前方的付医生被击中,他穿着白大褂,又是领路人,很是显眼。付医生甚至还没反应到过来,就已经被坚硬的子弹穿过头骨。一个爱国的白衣天使,就这样被敌人杀死了!
领着队伍勇往直前的人死了,人群顿时sao动起来,所有人的信心都被打击得体无完肤,死亡近在眼前,他们被万千死神包围着,就像火海里的蚂蚁。惊叫,痛哭,紧张,所有人都不出这三种感受。
“还有一个!”金发男子收起枪,脸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