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好有事。”秦寅下意识地撒了谎。其实从方小培问出这话的时候,他已经猜到方小培的打算了,他必定也拉着方锦毅配合他的计划,而方锦毅必定也答应了,哪怕他心中有诸多顾忌。这种为了取悦彼此而忽略自己感受的行为,和演戏又有什么区别?不过是换种方式折磨罢了。
方锦毅当即脸色就不好看了,但并没有多说什么。方小培十分后悔在饭桌上问,他以为秦寅即使有事也会腾出时间给他们的,这该是心照不宣的事。
但他错了。
他并不知道方锦毅和秦寅的约定,不知道他们是为了分开而相聚。
第二天晚上,秦寅接到了程墨的电话,问周日能否一起度过。其实程墨是抱着秦寅必定不会答应但他不能不表达感情的心理打的这通电话,但竟然,秦寅沉默许久后说了声“好”。
程墨一刹那没反应过来,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再次确认时秦寅却把电话挂了。程墨为此兴奋不已,果然那个“老好人”的情报是对的,秦寅和方锦毅不合,他有的是可趁之机。
秦寅之后也没回复程墨的短息,却在生日当天乖乖地等在了方锦毅小区的大门口。
他还是怕被方锦毅看见,可这又有什么关系?人都在他车上了,旧情复燃只是时间问题。
那天,秦寅出门,似乎心不在焉,丢三落四地往口袋里揣着东西,随后低头穿鞋时说了句:“晚上不回来吃饭。”,方锦毅手里拿着报纸,遮掉半张脸没回答,但秦寅知道他听见了。方小培似乎想说什么,但终究是咽下了,只递给秦寅一瓶饮料。秦寅笑了笑接过了,最后看了眼方锦毅,轻轻带上了门。
走到小区门口,程墨已经把车停在路边抽烟了。程墨一看到秦寅便把烟踩灭了,特绅士地绕到另一边拉开车门请他上去。车子发动的时候,秦寅没问要去哪里,所以当车停在他父母家门前时,秦寅完全愣住了。
“我打过电话了,他们还记得我。”程墨这么说着,从后备箱里取出了大大小小的礼盒。
秦寅一把拉住他:“你什么意思?”
程墨似乎知道秦寅会是这种杯弓蛇影的反应,拍了拍他手背笑道:“别紧张,今天是你生日,你妈说要给你做长寿面……我只是你久别重逢的故友。”
秦寅总觉得程墨有着什么步步为营的Yin谋,提防地打量他片刻,掏出手机给父母去了个电话。二老证实了程墨的说法,还说大学时的好友能联系上也不容易,事先没说是想给秦寅一个惊喜。
秦寅无法,只好硬着头皮带路。
程墨在秦寅家表现得倒是中规中矩、成熟稳重,好似真是什么念旧的朋友。秦寅的母亲说,程墨五年前来的时候还少言寡语的,如今已经能谈笑风生了,不像秦寅还长不大似的。
“这不挺好?总让人想着要多照顾他。”程墨看一眼低头戳饭的秦寅道。
秦寅只当没听见。
离开的时候,程墨说着还会来打扰,二老都很欣赏一表人才的程墨,揣着“和成绩好的孩子一起玩成绩也会好”的理论让秦寅多和程墨联络。
秦寅知道程墨的目的算是达到了,从家里出来就有想敬而远之的意思,却被程墨硬拖上了车。
接下来程墨带他去了海边,说这是当年答应他的。秦寅望着那一望无际的大海,只觉得前所未有的迷茫。他似乎就是飘在这海面上的一只蜉蝣,渺小而可悲,做着随时都可能沉入海底的美梦。
抬头去看,灰蒙蒙的天压得很低,似乎暴风雨随时会降临。他跟前只一块浮木,问他是否愿意上来。秦寅没有选择,他已经快二十六岁了,与方锦毅牵扯得越久,越无法下狠心了断。
指着江海交界絮絮叨叨的程墨,悄悄牵了秦寅的手,见他没挣开,立刻欣喜若狂。他紧张得像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侧首问秦寅:“再给我一次机会好吗?”
秦寅眺望着远方,哪里只有Yin沉的天和漫无边际的海。这沉闷、苍白的色调,仿佛预示着心如死灰的结局。
点头的时候,程墨紧紧地拥住了他。秦寅自暴自弃地想,他竟还是卑鄙地选择了这条路。因为他知道,向来独断独行、自私自利的程墨,是绝不会允许他回头的。
回到方家的时候,只觉得疲惫不堪,仿佛那微微颔首的动作,耗尽了他所有心力。耳边还萦绕着程墨那些信誓旦旦的话语,心里却只觉得比原本更孤寂。
方小培坐在桌边抱着只大胖兔子打瞌睡,脑袋一点一点地,随时都可能噗通一声砸在桌上。秦寅换了鞋,过去叫他。方小培一激灵,猛地醒了过来,待看清是秦寅以后,立刻兴奋地跑去冰箱里取了个盒子出来。
毫不意外的,是个蛋糕。
上面用巧克力片拼出大胖兔子和大蛇守着一只小兔子的画面。这是秦寅过年时送给方锦毅的车挂的内容,只是蛋被换成了小兔子。
“这是爸爸做的!”方小培塞给秦寅一份手写的清单和几张照片。
清单上头列着生日活动计划表,早上是去游乐园,中午是吃日料,下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