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着另一家抢生意的连锁酒店,方锦毅果断入住。
可躲在厚重的窗帘后头都等了大半天了,怎么秦寅还不回来?
正想着,就见对面房间忽然亮起了灯,随后窗被推开,从里头探出颗毛茸茸的脑袋。
☆、第67章 南风的到来
只隔了几日未见,却有种恍如隔世之感。
在看见那无Jing打采的脸庞时,才意识到,无法触及的思念竟是到了这样无可自拔的地步。分明遥遥相望才是最安全的距离,却还是忍不住想听他说话,想看他的微笑。只是怕站到他跟前,换来的是冷眼相对。
这样矛盾地望着,就见秦寅掏出了手机,他看的并非手机本身,而是手机边上挂着的那一串挂件——母兔子、小蝌蚪、小蝌蚪和小蝌蚪……
他将那一串不织布挂件托在掌心,用方锦毅再熟悉不过的眼神看着,仿佛那只是一张令人怀念的全家福。
他可以因为照顾方锦毅的感受而悄然离开,却无法勉强自己鸵鸟似地逃避对这个家的牵挂。将这残留的一串回忆随身携带,饮鸩止渴,也好过徒劳挣扎。
不断闪回的记忆中,总无限放大了方锦毅冷漠的眼,绝情的话。那苦果抽成缕缕情丝,将他的心包裹了一层有一层,或许能在这茧中蜕变成只求一季绚烂的蝶,也可能就此枯萎在这无尽的相思之中。感觉不到春的朝气、夏的禅意,只余下秋的凄凉与冬的死寂。
睫上似落了雪,一眨,便落下一颗泪来。
泪水打在屏幕上,那合影的一对父子,都shi了半边肩膀。
他走后,是否还有人为他们撑伞?知他们冷暖?
指尖划过一双微笑的脸,渐渐就模糊了双眼。看不分明,却依旧固执地睁大了眼,好似下一秒,他们便会说出些安慰的话来,朝夕相处地疼惜。
扰人的蝉鸣,逼着他合上窗户。
隔绝了吵杂,才发现竟是有人在敲门。
“谁?”秦寅走过去,却无人应答。
匆匆抹了把脸上的泪,将门拉开一条缝,还未反应过来就被一股力道撞开了两人间隔阂,一把拽住了企图退开的他的手。
秦寅抬起头,怔怔地望着这个刚还在照片上微笑的男子。
他怎么会来这里?又是如何找到他的?
脑中一片空白,脸上的表情更是狼狈。
他是最不愿让方锦毅看到他此时的模样的,好似个黯然神伤的弃妇,又似个不争气的痴情种。
可方锦毅的掌心是那样滚烫,好像要将两人的手融为一体,任凭他如何挣扎都是徒劳。
“跟我回去。”方锦毅企图将身子挤进来,秦寅却顶着门不肯让步。
回去?
回哪儿去?
难道驱逐我的不是你?
逼这份感情自生自灭的不是你?
“我并不希望你走的……。”方锦毅直视着秦寅一字一句道。
他以为这是个明智的了断,却未料到这是对双方同等的折磨。当时如果听到了他的争辩或看到了他流泪,他定是下不了那样的狠心。可秦寅什么都没说,他就那样挺直了背离开了这个家。好似比起他们间的感情,他更在乎的是他自己的尊严。
“我知道这都是我自作自受!”秦寅显然认为这句无可奈何无异于事后清算的指责,“你说完了?”
“不,我不是那个意思。”方锦毅面对咄咄逼人的秦寅,忽然有些词穷,“回去再慢慢说好吗?”话里竟是带了一丝恳求。
“回去?以什么身份回去?”秦寅苦笑着问出这一句。
圣诞节那天,他也说过相同的话,当时的方锦毅并不能理解他为何如此痛苦,可如今,他的回答,又能有什么不同?不舍也好,依恋也罢,若不是抱着相同的感情,这挽留便没有任何意义。
然而方锦毅的回应,只是一阵撇清般的沉默。他并不认同同.性间的感情,甚至希望这一切从未发生过,这样的表态,让秦寅原本死灰复燃的渺小的期待又渐渐冷却成一个自嘲的笑。
他否定的,是他的全部。
“你走吧……”
以牙还牙的这一句,切断了两人之间平和对话的最后一线可能。秦寅一根一根扒开方锦毅握得骨节泛白的手指,狠狠合上了门。
然而方锦毅却没有走,秦寅背靠在门上却始终没听到离去的脚步声。方锦毅在这方面的固执,远比全盘否定的拒绝还要残忍。他要秦寅从对他的感情中剔处那令他如鲠在喉的爱恋,只留下无微不至的亲情。
直到今天才看清,这个人有多自私,多残忍,多无情……可即使如此,他依旧无法改变对他的感情。
强迫自己移开步子,不去思考关于他的任何事。
吃了晚餐,洗了澡,出来时却接到前台打来的电话,问站在门外的男人,他可认得。
“不认得!”秦寅咬牙切齿地回答。
片刻后,前台却又来电,说那位先生不肯走,如何劝都不行,是否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