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一小同时道,蹲在旁边等吃饭的罪魁祸首迷茫地歪歪脑袋。方锦毅很头疼,幸而让他最头疼的曾晓辉很快便要走了。曾晓辉的脚踝本来就伤得不严重,肿消了大半以后也便没什么大碍。离开方家的那天,曾晓辉客客气气地把一个信封递给方锦毅:
“谢谢方老板。”
方锦毅大大方方地揣怀里,等曾晓辉被他师姐送回去后才发现那信封里只一百块钱外加一张折了又折的信纸,摊开来,上头用记号笔写了三个大字:
“过.夜.费。”
方锦毅眼中腾起的火苗简直要把手中被捏皱了的纸点着,对桌正和方小培一同做模型的秦寅一扭脖子喊:
“来狗啊!来狗啊!”
于是一只顶着兔耳头箍的小毛团粗线了。小毛团虽然还有些坑坑洼洼的,但这并不妨碍他用楚楚可怜的眼神浇灭方锦毅的怒火。说起来,这个曾被方锦毅捏碎的兔耳头箍还是他自己偷偷粘好了放桌上的,方小培发现时便已不再生方锦毅的气了。小狗卖萌屡试不爽,若不行,则方小培会直接取过兔耳头箍戴自己头上。
对此,秦寅曾坏心眼儿地提醒方锦毅道:
“方先生,如果您想试着摆脱这种困境,不如每天对着镜子戴一戴那兔耳,厌恶得多了便也免疫了。”
方锦毅半信半疑地去路边摊买了一个在办公室里戴了对着落地窗里的镜像照模样,结果门没关好,被带着几位合作方高管路过的助理吴臣撞了个正着。吴臣很淡定,对身后一群下巴掉地上的贵客道:
“这是我们的企业文化,每个月的这一天,从老板到高管都会戴上这样的头箍,让员工们放松心情,也拉近管理者与员工之间的距离。”
几位贵客恍然大悟,纷纷表示这个法子很有创意值得效仿。于是夏季的这一日,方锦毅的公司便保留了这样一个高管必须戴兔耳头箍的传统。
“叫他们都摘下来!”许久后的一日,方锦毅终于爆发道。
“老板,这是企业文化。”戴着兔耳头箍的吴臣毕恭毕敬道。
方锦毅很想掐死这位端着正经脸挟持公司高管一起玩笑他的男助理。
欢乐的日子像兔尾巴,短小而温暖。这一日,方小培终于迎来了与母亲相见的时刻。方锦毅一大早便照例出门去了,秦寅陪方小培细心地把小洋房的模型包好,又替“雪球”加满吃的喝的,便手牵手出门去了。
两人打车到了约定好的甜品店时,冯瑛已经先到了。她坐在窗边的位置,正扭头看着窗外,在两人出现在尽头时,她似有感应地扭过头,冲抱着大礼盒的方小培嫣然一笑。
冯瑛依旧是个美人,但这种美,与照片上那因为年轻而焕发的美丽截然不同,是一种积累了一定阅历以后从举手投足间散发出来的成熟内敛的气质。她笑起来时,眼角浅显的几道细纹,让人立刻生出一种亲切感。
工作日这间甜品店的客人并不多,于是那个小小少年将礼物送给久别重逢的母亲的画面便显得格外温情,不少店员都悄悄地看过来,随后微笑起来。秦寅作为从头至尾的参与者,也在母子拥抱时涌上一股欣慰的感动。
“我会好好读书,将来让妈妈住上这样的房子!”方小培在冯瑛打开盖子看到模型时信誓旦旦道。
冯瑛笑了,指着楼顶上的两个小人道:
“是我和你吗?”
方小培用力点头。
“我还养了只小狗!是秦寅哥哥救的。”
说着便问秦寅借了手机翻给冯瑛看,结果翻着翻着就翻到了被秦寅强摄的方锦毅戴着一对兔耳的照片。冯瑛对着照片看了许久才确定,这个是自己的前夫。愣了会儿后,“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再往后看,便看到了父子俩的卖萌合照。
“这是谁的杰作?”
方小培看看秦寅,秦寅尴尬道:
“额……这个……我不是有意冒犯方先生的……”
“不,我并没有责怪您的意思。”冯瑛捧着手机笑道:
“我是觉得,这个造型很适合他……”摩挲着屏幕上那张板着的脸。秦寅愣了下,不明白为何冯瑛提及方锦毅时会是这种长辈包容孩子的语气与毫不掩饰的眷恋神情。
“小培在邮件里常说起你。”冯瑛却忽地抬起头看着若有所思的秦寅:
“十分感谢你的帮助,不然我与小培也无法相见。”
“您别这么说。”秦寅有些不好意思道:
“小培能和您见面,也是我的心愿。”
冯瑛微笑起来,温和而亲切,却又带了一丝不易察觉的调皮:
“能说说你是如何降服他的?”指了指手机上方锦毅的照片。
降服?秦寅可不认为自己有这个本事。
这个说来话长的故事还没到正式结局的时候,此刻的他虽然仍旧怀着当初的决心,却已没有当初的自信。
“不用介意我的身份。”冯瑛看秦寅犹豫便鼓励道:
“如果可以,我也希望能给你提供一些帮助,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