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的结发妻子他怎会认错?
“五年前我妻子在北平失踪,我一直寻而未果,你和我的妻子很像。”他直截了当的将心里的话讲了出来,但愿这会有效果。
月荷却扬起脸笑了:“您真会说笑,您一定认错人了!”
吴璧凌望着她苦涩的说道:“既然姑娘不记得从前的事了,又为何要否定这种可能呢?”对于青莲的说法,他开始产生了怀疑。
“呵呵,您要怎么证明?莫非要和我过夜不成,堂子也有堂子的规矩。”她说完就站起身要离开,再耗下去恐怕会出事。
“云阳很好,马上要念书了。”他提起了儿子,希望她能想起点儿什么。
月荷还是很冷淡,推开门说:“吴老板要是想和我彻夜长谈,可要常来哦,我歇着去了,您也早些回去吧,莫非您是想住下,我去和妈妈说吧?”她扭过脸,挑着眉一笑。
“不用了,我回旅社休息,我一定会再来拜会姑娘的。”他不会放弃的,即便要花光他所有的积蓄也在所不惜。
月荷浅笑盈盈的应了一声便轻移莲步,朝跨院走去了,那身姿依然婀娜迷人,虽然染上了风尘气,可却更富女人味儿了,就连他这个兔儿爷也难以移开视线。
回到旅社的吴璧凌愁眉不展,敲开了沈钺之和福来房间的门,他心里有一堆话要讲,不吐不快啊。
“这么晚了有事?”沈少校都要睡了,明早还要去戏园子唱戏呢。
福来正坐在床头给心爱的男人整理东西,看吴老板有心事,就主动去泡茶。
“今天我见到青莲了。”他坐到了桌旁,将手摊在膝盖上,却不抬眼看二人,依然还在挣扎纠结中。
“哦,她在哪儿?”沈钺之坐在床头问,看样子刘小姐已经有了新生活,或许人家不是被拐卖而是和某个男人私奔了吧?
“在堂子里做娼ji。”他说出的每一字都像用尖刀刺着心脏。
福来倒茶的手停住了,他只见过青莲一次,那是个端庄传统的淑女,怎么也不能将她和娼ji联系在一起。
沈某的脸抽搐了一下:“你没开玩笑?”
他摇头:“我怎么会开这种玩笑呢,她说被拐来卖给了ji院,对之前的事已经不记得了。”
钺之听他这么讲,便接过了福来送来的茶喝了口说道:“她多半是在骗你!”虽然他和青莲接触不深,但也知道她是个很矜持要面子的女人。
吴老板“嗯”了一声:“换做是我,也只会假装不认识,看来她果然是被人拐卖了……即便如此,她还是我的妻子,是云阳的娘啊,我不能看着她不管,无论如何都要把她赎出来。”
“这是自然的,用钱的话我这里有,她若是不承认你怎么办?”沈少校问。
璧凌茫然的答道:“我也不知道……但她为什么不和我回家,非要呆在堂子里?”他无法明白妻子的想法,难道青莲真的失去了记忆不成?
福来把茶杯端到他面前,低声说道:“可能是青莲觉得落到烟花之地没脸再和你相认了。”
吴老板方才抬起头,急忙追问:“被人拐卖又不是她的错,我不会嫌弃她的,她怎能这么想?”
“女人的想法我们猜不透,或许就和福来说的一样。”沈钺之并没将所有的话和盘托出,日后若是青莲回了北平,被人知道在上海做过娼ji,恐怕真会被唾沫星子淹死。
璧凌苦苦一笑:“我们梨园行的男旦,虽是靠本事混饭,可也是卖笑为生的下九流,我倒不觉得我们有何区别。”为了成为红角儿,他早就做过“卖身”的勾当了。即使妻子做过娼ji又如何,他只要恢复以往的生活,能把破碎的家庭重新拼凑起来,或许这样他就能彻底改变了。
沈钺之想责备他,却开不了口,只得又喝了几口茶。他怕一生气又和吴某吵架,他们的性子都很烈,不能彼此做出让步,所以唯有做朋友才能和平相处。
福来劝道:“此事不能急于一时,慢慢的和她谈,即便她不念夫妻情分,也会舍不得孩子的,要多和她讲讲孩子的事。”他是做母亲的人,知道当娘的人都很难放得下自己的骨rou。
“我说了云阳要念小学堂了,可她还是很冷漠。”他捂住脸,哀怨的长叹,都怪他平日里忙于唱戏赚钱,会男人,若他能多抽时间陪伴妻子,恐怕青莲就不会被拐卖了。
一整夜,吴老板都没睡好,可白天要上台唱戏,他又不能太疲劳了,索性吃了点儿安神的药,耗到两点多才睡着,在梦里他和青莲相会了。
梦里的青莲依旧是温和贤淑的妻子,两人带着孩子逛庙会,去东安市场吃饭,其乐融融,就像福来和钺之那般恩爱。如果能让他在选择一次,他必然不会再和任何男人有干系,安心的过平淡的小日子,因为这才是实实在在的,只可惜他悔悟的有些迟了!
第二天傍晚,《白蛇传》正式开演了,戏园子里座无虚席,观众们热情的鼓掌喝彩,吴老板和沈钺之同台演戏的机会可不多,有几位还是专程从北平赶来的戏迷,多年来一直支持他们,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