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福来还是硬撑着笑容每天在病榻前任劳任怨的伺候沈少校。
这天傍晚,福来正坐在床前的椅子上哄老二天逸睡觉,母亲春燕就轻轻的推开门,朝他招了招手,示意让他出来说话。
他看看在床上睡熟的钺之,就抱着儿子出了屋,来到了院子里。
“钺之好些了么?”她关切的问,自从小两口从前线撤回来,沈少校就没了笑脸,就连话都很少讲,大家都为他担心。
“伤口倒是没有大碍了,可他心里难过啊!”他说完便和母亲坐到院子里的石凳上,很想一吐为快,因为吃了败仗,又失去了很多弟兄,他的心里也是悲痛不已的!已是春暖花开的季节了,但今年他却没有踏青赏花的兴致。
“胜败乃兵家常事,别往心里去,咱们还有人,就有机会把鬼子赶出去,你要好好的劝劝钺之,不能让他钻了牛角尖。”她说完就叹了口气。
丢了东北不是哪个人的责任,有很多错综复杂的因素,外人没资格站着说话不腰疼,她很讨厌看到报纸上那些人“谴责”指挥失误,“不抵抗”的骂声,福来和沈钺之的独立团最后打得只剩下一半人了,这还能说是“不抵抗”么?她听剑华和家里人讲过,在热河抗战期间,因为物资短缺,大部分战士人手都分不到一把枪,有的就算是有枪也没有子弹可用,那些炮弹更是气人,偶尔连发十几个都不爆炸,用这样的装备如何跟日本人斗?所以和日本人干仗的时候,人家死一个,国军要死五个,十个,将士们是在用血rou之躯换取胜利,可歌可泣,但同时更可悲!
福来点头:“嗯,我知道,过些日子就会好的,您别为我们Cao心了,我听赵大哥说爹最近身体不适,您还是回南京去吧?”母亲在北平已经住了一年,也是时候回南京了,大娘中风瘫痪,家里没人照应是不行的。
她说道:“下星期二我就回去,张nai妈留在北平帮你照顾孩子,要是有什么需要的,尽管和我说,娘就你这么一个儿子,当然是想让你过得好了。”虽说她这辈子可能看不到福来娶媳妇,但总算是有了两个可爱的外孙,她也算是值了!
“明天我去给爹和大妈他们买礼物,您说带点儿什么好?”他的心思不在琐事上,所以一切都听母亲的好了。
佟春燕温和的笑了:“你不用Cao心,我来办就好,沈夫人她们会陪我一起去买的,你要照顾好钺之,让他别再一天到晚愁眉苦脸了,生活总要继续的,就算以后不带兵打仗还可以做别的事。”
“您说的是......我现在也开始犹豫了,看到那么多兄弟们战死沙场,自己又无力回天,真是比死都难受!”福来痛彻心扉的说着,怀里的天逸用小手摸了摸他的下巴,亲切的唤着:“爹,爹......吃nai!”其实他只是想喝牛nai而已。
福来带着歉意的对儿子说:“爹早就没nai了......等下让张nai妈给你弄牛nai喝。”为了去前线,他只喂了天逸几个月,没尽到做母亲的职责,这会是他一辈子的遗憾。
这时,张nai妈已弄好牛nai走了过来,很有眼力价的接过了小少爷:“少爷,您和老太太聊吧,我哄孩子睡去了,天禹在二nainai房里睡了。”
“好,您忙。”他很感激张nai妈,若不是她帮忙照顾孩子,家里肯定乱成一团。
nai妈回屋后,沈剑华摇着轮椅从房里出来了,他看到福来坐在院里和佟伯母说话,就朝二人过去了。
“伯母,听说您要回南京了?”他问道。
“下周二出发,剑华,往后还要你来照顾福来和钺之他们了。”她笑眯眯的说,沈家的老大是个很好相处的人,脾气好的不得了,只可惜残废了。
“一直以来都是福来在照顾我们,我现在只有脑子还算灵光,能为家里赚些钱。”剑华这一年来都在和妻子忙着两间米店和一家药铺的生意,在北平算是扎下根儿来了,凭着多年积累下来的老本儿,买卖步入了正轨,养活一家老小不成问题。
“大哥和嫂子是我们的坚强后盾!”福来赞道,如果这一年不是哥哥和嫂子撑着沈家,他们在前线怎能放得下心呢?
剑华一听反到很不好意思,他挠挠头:“你这么夸我,我真不好意思了!”
三人在院子里说话的时候,病榻上的沈钺之醒了,他撑起身子,坐了起来,给自己倒了杯热茶,望着窗外谈话的家人,他的脸上依旧笼罩着Yin云。腹部的伤口已然要痊愈了,可内心的空洞谁能来修补?
他知道整天郁郁寡欢会让每个人都为自己担心,但他却无法轻易的走出困境和迷惘。
晚上睡觉的时候,沈钺之才问身边的人:“要是我突然哪天不想带兵打仗了,你会不会觉得我没出息,没血性?”
福来立马转过身,借着一点月光端详着所爱的男人,柔声答道:“只要是你的决定,我都会接受的。”这还是半个月来钺之和自己讲的最真挚的一句话,他并不为此感到震惊,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沈少校捂住脸,苦涩的笑了:“让你看到我这副没种的样子,真是.......惭愧,我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