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香,我当时只当是酒烈,觉察不适便装醉回房,之后玉梨和那侍女又点了龙涎香,我猜正是这三种东西混合之后,才使药效如此剧烈。”陆晋贤觉得身上燥热缓解了些,便爬上了岸。
“这区区刺使跟你又有什么仇,为何要设计害你?”苏青竹不解。
“他与我无仇,他要讨好的人却与我有仇,怕是想借花献佛吧。”陆晋贤这样一说,心中已经是断定此事八成跟七王爷脱不了干系了。
苏青竹欲言又止,最后还是将话题一转:“你明知被下了药……为何不把王卉留下来?就算她身份低危,做个妾室总还是可以的吧,她大老远跟着你进京,难道你真看不上她?”
“你问我为什么?”陆晋贤目光灼灼,眼睛一眨不眨,喃喃自语道,“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苏青竹被他看得十分不自在,直觉这答案再不能往深处挖掘,像个一碰就会炸开的火球。
陆晋贤望着苏青竹,那眼神越发地深邃迷离,苏青竹只觉得他的热度仿佛又烧上来了,连两眼看起来都能冒出火光,心里有些畏惧刚才的场景再度出现,便往后退了退,他退半分,陆晋贤进一分,凑近苏青竹耳畔道,一脸认真地说:“我觉得,她不及你好看。”
苏青竹一愣,不知道陆大人什么时候学会了开这种低俗的玩笑,随即才反应过来自己是被轻薄了,顿时一脚朝着陆晋贤踹去:“你就在水里待着吧你,别上来了。”
陆晋贤躲开了苏青竹的一脚,兀自到一旁去承受冰火两重天的煎熬,苏青竹跑得累极,嚷着要睡,可是闭着眼睛半天也没睡着,陆晋贤刚才那副模样,他勉力装傻充愣,不敢去深想是不是有什么深意。
许久,从他那边传来一声低不可闻的问句:“你真的要和七王爷作对?”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七王爷气焰嚣张,他把我当猴耍,就得想到猴子急了也能挠他一脸。”陆晋贤半个身子浸在水里,此时说出这样的话,却没有半分恼恨的样子,他要报仇,却也不曾被仇恨蒙蔽内心,依然是坦荡荡君子的习性,叫人生不出厌来。
苏青竹又不说话了。
许久,久到陆晋贤以为他都睡着了,苏青竹又开口了:“陆大人言而有信,明天把包袱还我,我们便分道扬镳吧。”
陆晋贤的双眼隔着漆黑的夜幕望着这个躺在自己身侧不远处的人,他一向善于在别人落魄的时候帮扶一把,小椿如是,陆拾也是,还有其他许多人,他原先也是觉得苏青竹可怜,但很快就发现这个人和别人都不一样,他有一种感觉,倘若苏青竹想要,他什么都可以得到,但是他不屑要,这不是多清高,而是一种淡泊,是他也无法企及的淡泊,他的智慧掩藏在愚钝普通的外表之下,和他的诸多秘密一起,他希望苏青竹能跟他一起进京,但那到底是因为不希望他的治国之才被埋没,或者是因为别的什么,他自己也说不清。
是的,说不清,当他在刺使府见到他的那一刻,在强烈的药物刺激之下早就扰乱了他的心神,又或者,药物只是放大了内心早已存在已久的畸念罢了,那一点点始终被忽视的畸念早已在不知不觉中茁壮成长,长成了一株显眼的嫩苗。
这次是陆晋贤隔了很久,才答出一个“好”字。
他知道苏青竹应该是听到了。
☆、命中注定
这一夜陆大人如同置于火上灼烤,苦不堪言,在湖里进进出出了好几回,总是一看到苏青竹安静恬淡的睡颜便心头火起,最后索性就在水里泡着背起了四书五经,黎明时分方才觉得体内热气消散了些。
及至天亮,苏青竹起来,发现陆大人下·半·身泡在水中,上半身趴在岸边,竟是在这夜晚冰凉的水里泡着睡着了。
苏青竹没叫醒他,去附近走了一圈,采了些野果,回来的时候看到陆晋贤已经从水里爬起来了,披上了shi淋淋的衣服,接二连三地打着喷嚏。
苏青竹将野果放下,瞧了眼他一身shi淋淋的衣服:“生个火烤一烤吧?”
“你没走?”陆晋贤望着他,随即又移开了视线,“不妨事,等太阳出来了晒一会儿就干了。”说完又打了个喷嚏。
“包袱还在王卉那儿。”苏青竹知道陆晋贤刚才也是想到了这一层,却还是答了一句,一时之间气氛有些尴尬,两人啃了几口野果,相互间无话,便动身去集市与其他人会合。
此时集市已是热闹非凡,人头攒动,两拨人兜转了很久才碰到面,苏青竹也不废话,见到王卉便气急败坏地伸出手:“包袱还我。”
王卉俏皮一笑,存心逗弄苏青竹,自然不肯给,苏青竹求助陆晋贤,谁知道陆大人只是悠闲地在旁边拿折扇扇着风,他前面那把折扇落了水,这回又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一把新的,照样正面反面都是自己的墨宝,陆大人这一身衣服干了一半,上头全是皱褶,看起来有失体面,却丝毫不损其儒雅贵公子的气质。
陆拾见王卉和苏青竹两人你争我抢,拍着手叫好玩,苏青竹这才把视线移到他身上,这一眼看完连包袱也不顾了,像见了鬼似的盯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