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却还欲阻拦,莫非要我们困死在这里不成?”
苏青竹对李开李源这样的大块头最是畏惧,委委屈屈的缩回了手:“我是为你们好,你们不听就算了。”
“怎么说?”陆晋贤倒是神色凝重得看着他,一副虚心讨教的样子。
小椿本就胆小,被刚才的尸体吓得不轻,此刻只想快快找到出口回去,暗自恼恨苏青竹惹是生非,连忙把苏青竹挤到身后,道:“少爷,别理他,他能看出点什么门道来,不捣乱就谢天谢地了。”
陆晋贤摆了摆手,示意小椿住嘴,继续看着闭嘴不言的苏青竹:“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苏青竹有点后悔引起了陆晋贤的关注,解释那么多话对他来说委实是件麻烦事,谁知道陆晋贤是这样一个凡事都要追根究底问个明白的主,只好指着那具尸骨以问代答:“这人正坐在这块石板上,这说明什么?”
李源不似李开莽撞,却也并不聪明,见别人都沉默不答,率先抛出拙见:“说明他出不去,饿死在这里。”
“既然他正坐在暗门之上,怎会没有发现出口?”
“这……难道他是瞎子?”李源显然脑子转不过弯来,看了一眼同样一头雾水的哥哥。
“说明他不是没有进去,而是从里面逃出来的。”苏青竹道。
陆晋贤凝眉思索,似乎是觉得苏青竹说得有几分道理。
“你说他逃出来了,为什么又被困死在这里?”小椿仍然对苏青竹的话充满怀疑。
“因为他逃出来之后,很快就死了。”苏青竹继续道,他说话的时候云淡风轻,声音如同一泓清澈的温泉,与这个人丝毫不相称。
陆晋贤接口道:“他中了毒。”
“陆大人果然聪明。”苏青竹朝陆晋贤微微露齿一笑,他那张枯瘦如柴的脸笑起来着实有些令人毛骨悚然,“他中了毒,知道自己出不去了,所以坐在这个暗门之上,提醒后来的人,这是死路,虽不知此人姓甚名谁,倒也是造福于民的正派人士。”
“少爷,你怎知他中了毒?”
陆晋贤从地上拾起一截骨头给其他几个人看,方才此人骨骼外表看不出异样,可有几块骨头被苏青竹方才一压,碎成了几瓣,这便露出了断骨界面那一团青黑色,该是什么样的毒如此霸道,深入骨髓,不留一丝活路,陆晋贤抬眼看苏青竹,心中浮出很多疑虑,后者左顾右盼一副“别问我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表情。
“这……难道我们要在这里困死不成?”小椿听了苏青竹刚才一番阻拦的话,虽然觉得很有道理却并不领情,他原本觉得苏青竹是又懒又笨的江湖骗子,结果竟然还有点自己不及的小聪明,这仿佛就在一向自诩聪明伶俐的自己脸上打了个嘴巴,实在惹人讨厌。
“你家少爷不是Jing通奇门遁甲吗?等他破了此阵,咱们就能出去了。”苏青竹揶揄道,顺道还打了个大大的哈欠,靠着石壁又睡了起来。
“亏你还能睡得着。”小椿啐了一句,无奈地走到陆晋贤身侧。
谁知陆晋贤竟也慢条斯理地坐了下来,修长的手指在空中虚划,似乎实在勾画什么结构,李开李源只觉得这新县令还真是无一不通,看起来像个白面书生,Jing通诗文也罢,功夫不弱也罢,这会儿竟像个神神叨叨的江湖术士真的开始测算起来,他二人没见过什么世面,便觉得这陆县令当真是了不得的人物,连带着自己也与有荣焉。
陆晋贤思考了一阵:“我们进来多久了?”
小椿忙答道:“约莫两刻罢。”
陆晋贤点头,指了指地上:“你看这道影子,你可还记得我们坠落下来时它的位置?”
李开李源空有一身武艺,却粗心得很,哪里会去注意什么影子,倒是武安心细,思索了片刻道:“这影子移动得太多了。
陆晋贤赞赏得看了一眼武安,此人不似李开李源等人莽撞,在人群中低调谨慎,却内藏锦绣,这样的人必定不是泛泛之辈:“我们掉落此地的时候,浓雾消散,正是日照西斜之时,我们在底下的时间不长,缝隙的投影位置理当不会有太大的变化,只有一种解释,这个石室是一个活动的机关,每隔一段时间便会移动,想是以奇门八卦阵排列,只要我们在此静候生门开启,便可以找到出口。”
陆晋贤此言一出,众人皆松了一口气,王卉更是对此人信服不已,想来这荒山野岭,也不会有太复杂的机关,只要破了此阵,便可以顺利突围,于是便都静坐下来,凝神等待。
约莫半个时辰过去,未等到任何动静,室内的光线却越来越来,想是太阳已经西沉,再过片刻,连那点余光都消失殆尽,只余下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眼前什么都看不见了,众人的恐惧也随之增长起来,就连外头的虫鸣和野兽行走的细微响动透过缝隙传来也唯恐是机关暗器,草木皆兵。
“都到我身侧来,切勿走散。”陆晋贤话音未落,小椿早已经躲到他身后揪住他的衣袖,李开李源、王卉也都走了过来,唯有武安和苏青竹却迟迟未动。
☆、地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