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猪一样滚著前进了.
没看到管教的影子,他们都到哪去了?村子里黑乎乎的,只礼堂那边似有火光.
破旧的礼堂里所有的犯人都在搭锅做饭,看到我泥猪一般蹭进来都转头看著我.
"请问看见管教干部了吗?我要见王连长."我低下头脸在衣袖上蹭了一下,抬头望著他们.
有人一指礼堂里则,那儿有个木楼梯直通二楼.二楼的房门关著,隐约里面传来喝酒猜拳的声音.
我咬著牙关一步步爬上了楼,感觉所有犯人都在看著我.
终於挨到了门口,我用头叩著房门.
很久後,觉的脑袋都快碰成两半了才听到里面有人不耐烦的吼了一声"谁在外面!"
然後房门猛的被推开了.出来的正是分粮的陈管教.
"怎麽又是你!你烦不烦啊?你再不滚我把你关起来!"
我从他腿缝间看到一大夥管教和这村的社长围在一张大桌上在吃鸡呢.正中间的那个人不是王连长吗?
"我,我找王连长."我结结巴巴的说.
陈管教弯下腰脸对著我的脸眯著眼"呸!"了一声."王管教也是你随便见的?看你人不人鬼不鬼的心眼倒不少嘛!就想打小报告了是吧?你也不掂量下自己几根筋几根骨.敢跟我做对!"
"不是的,陈管教."我吓的忙解释著.
"你给下去!再不要让我看到你!不然可有你的好果子吃!"他狰狞著脸一步步向我逼过来.我吓的连连後退著,直到退到楼梯边一不小心惊叫一声就直滚了下去."扒"的一声摔在了地上.
好半天我才喘过气来.觉的脸上粘乎乎的有什麽滴答往下流,一擦才知道是一脸的鼻血.我看著眼前所有围著锅灶的犯人有气无力的哀声乞求:"哪位大哥行行好,把我们班的米还给我吧,班上人已两天没吃饭了,这麽冷的天,再吃不上东西会饿死人的啊!"
一时间所有犯人跟见了鬼一般看著我,然後全都扭过脸去.一个两眼珠子瞪的跟螺丝似的瘦弱家夥颤动著走了过来甩手给了我一个大耳刮子.
"你这个不知悔改的死完固份子!思想恶劣的臭老九崽子!想造反了是吧?啊!我们这些个坏份子本来是要杀头的你知道吗?是党和人民宽大为怀,给你一个自新的机会,让你好好改造,根除思想上的毒瘤重新做人.我们已经吃的够好的了,待遇已经是够高的了!你还不知足?不感恩戴德你还要在这儿造谣生事!你良心给狗吃了!你还想吃人民的米饭?啊!"他指著我的手抖动著骂一句喘一口气,好像我跟他有几世不共戴天之仇似的.吓我没了一点思维,只木木的看著他.
我不知道他讲的是什麽,也没力气去弄清楚.使劲闭了下眼睛,以缓解脑中越来越不清的混沌感觉.我只知道我要米,我们班的米.
"大哥,大爷们.请高抬贵手吧,把我们的米还给我,不然会饿死人的."我的眼泪刷的一下掉了下来.
"你,你你......你竟敢说你们班没有米?分给你了你就这样瞪著眼睛说没领到?可见这资本家出来的种思想恶劣到了什麽地步了!光天化日下公然向劳改队管教泼脏水!你你你......"我震惊的发现那家夥气的当场就要吐血身亡.
"我是没领到米啊?"我呆呆的重复著.
"打死他!"不知谁义愤填膺大吼一声.
"打死他!""打死他!"怒吼声震破屋顶!
我跟做梦一样看到人群向我围了过来,无数只拳头雨点般落在了我身上......开始我还翻滚号哭著,後来渐渐不觉的疼了,拳头打在身上"扑扑"闷响.跟弹棉花似的.终於一口血喷了出来,觉的全身真跟弹过的棉花似的又松又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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痛,身上除了痛还是痛.一会儿像掉入了火盆里一般,全身火烧火燎的.一会儿恍惚中好像被豺狗群撕咬嚼碎了,明明被咬死了吞下肚,可不知怎地又被整个的吐了出来,被一哄而上的豺狗们争抢拉扯著,没完没没了......
不知过了多久,终於火盆熄灭了,豺狗群慢慢的也散了.
我睁开了眼,好容易才看清床边的人是传根哥.
"天,总算是醒了,周少......俊恩,你觉的怎样啊?"
我张了张嘴,想说话却发不出声来.传根赶紧端了碗水喂我喝了一口.
"我还没被打死啊?"
"快别这样说了,把我都吓死了.你昏睡了三四天了,要不是王管教请了赤脚医生过来只怕你小命不保了."传根心有余悸的说.
"什麽?是王连长救的我麽?"我弱弱地叫了起来.
"是啊,我听人说王管教说你刚来劳改,没经过教育自然说话没个轻重,要多帮助他嘛,以挽救为主,哪能这麽往死里打呢?他想多要一份米就多给他们班一份嘛.後来你们班班长去领了米,吃上米饭了."
"真的吗?我们班吃上饭了啊?"
"是啊,王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