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昭王。”邓翔疲惫不堪。
旁边伺候的内侍吞吞吐吐,“昭王……昭王今日游猎去了……”
邓翔怒目圆瞪,“到了这种时候,他竟然还想着游猎?”
“皇后娘娘的千秋快到了,他是想给娘娘打些皮毛,昭王殿下也是一片孝心。”
邓翔拍了拍眼前栏杆,“唉,我这几个儿子,当真一言难尽……倘若大郎还在,我何苦如此忧虑!对了,小世子如何了?”
邓翔将邓惊雷追封为桓王,崔静笏那便宜儿子自然便是桓王世子了。
那内侍的头简直快埋到地里去,“依旧如故。”
千防万防,最信重的儿子唯一的骨血却被人暗害成了痴儿,邓翔纵使心如铁石,也禁不住黯然神伤。
“孝恵公主已经几日几夜不曾阖眼了,每日便是哀泣……”
邓翔叹息道:“太上皇与太皇太后呢?”
大顺王朝最让人觉得匪夷所思的是,太上皇是太皇太后的亲叔叔……
“御医说……太上皇不太好,太皇太后只是有些郁结在心,身子骨倒是硬朗。”
邓翔叹息,摆摆手让众人下去,随即瘫坐在地。
有个消息,怕是谁都不知晓——长安城的存粮最多只能再维持一月,也就是说在这一月之内,他们想逃出生天,要么邓翻云能够打败窦立,挥师来救,要么便是他们能靠城中兵力打败轩辕晦的三路大军。
无论哪一种,都恍若天方夜谭,痴人说梦。
回首看邓氏十余年的千秋大梦,他甚至不知到底是在哪一步出了差错,让邓氏从好端端的龙兴之相演变成今日的颓势尽显。
如今,却只能指望邓翻云了。
邓翻云骑在马上,此时江南正是盛夏,炎热无比。
士兵们穿着厚重的铠甲,不少人的衣衫上都已结出白色的盐粒。
“王爷。”旁边的幕僚低声道,“袭营之事,已安排妥当。”
邓翻云点头,“全看今日了。”
另一边,窦立与章天问正站在高山之上,极目远眺,就连邓氏的旌旗都朦胧可见。
“你为何料定他们今夜定会袭营?”章天问心情颇为不错,甚至还荒腔走板地哼着小曲。
窦立白他一眼,“并非料定,这消息是有人透过来的。”
“也不知这邓翻云身边是个什么人,竟能接触到如此机密。”
窦立冷笑,“这就并非你我能够过问的了。”
“说句实话,若非此人通风报信,今夜恐怕咱们这数十万人一个都不得善了。”章天问心有余悸。
“可如今便不同了,咱们让他们有去无回!”窦立目光冷肃地看着山下,忽然手一指,“他们来了。”
邓翻云生性谨慎,本来也做好了奇袭不成的准备,自然带来不少Jing兵强将;窦立等人得到线报后,也是加紧练兵。
与岷州之战不同,此次的越州之战是场地地道道的硬仗,双方皆是Jing锐齐出,拼尽全力。整个战场满眼望去,尽是一片血红。
一开始双方的主将还未下场,只是在场边围观,到了后来,窦立先是忍不住了,干脆从身旁侍从手中取了银枪,身先士卒地杀了过去,让肃军士气大振。
邓翻云看着情况不对,也拔了佩剑,“成王败寇,假使今日败了,不仅你们要命丧于此,你们的妻儿家小也都不能保全。儿郎们,和我一起杀!”
“杀!杀!杀!”
邓军满场喊打喊杀之声,令人胆寒。
章天问立刻让人喊道:“休听逆贼挑拨,肃王仁德,只要缴械投降,过往种种便既往不咎!”
邓翻云挑开面前一支羽箭,费力拼杀,就听数十米外有惊慌失措的哭喊,他抬眼一看,就见无数火球从不明的地方飞出来,落到士卒身上立马便烧起来,哪怕是士卒在地上打滚,也轻易扑灭不了,刹那间地上全是被火灼伤的邓军。
“什么东西,竟如此厉害。”邓翻云来不及感慨,只眯着眼道:“所有人,全部贴着肃军,我就不信他们连自己人也烧!”
这法子确有功效,投鼠忌器,肃军立刻不再投火,甚至连羽箭也不敢如何用了。
“骑兵突击!”窦立在远处冷声吩咐。
他话音一落,山丘上便出现几队骑兵,个个铁甲森然,就连马都是全部铠甲,马头马腿上都裹着薄甲。
肃兵多数十人一组,骑兵前突后攻,步兵重盾固守,弓弩手躲在重盾之后万箭齐发。
邓氏已算将门出身,强于练兵,可与十余年练兵不缀的肃军比,无论军容军纪、阵法队列、兵器甲胄都差了好大一截。
邓翻云越看越心惊,再一看自己的军队已如chao水般溃退,心中无限苍凉,一字一顿道:“还不快撤!”
第109章
“窦立他们做的不错,”轩辕晦带着几名侍从查看地形,赵诩留在帐中,倒是先他一步知晓江南道战事,“江南自古便是富庶之地,吩咐他们,一定对百姓善加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