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德lun的医药费,小三千,对他来说不算什么。刀龙诚恳而卑躬屈膝的在蒋德lun病床前道了歉,还被骂了半个点儿。刀龙就有那个本事,明明那人嘴里的话像淬了毒的小飞镖,噌噌往身上招呼,可他偏能像练就了刀枪不入的功夫一样没事儿人似的听着,还连连点头,对对对,是是是,您说的对,我的确不是人,您别往心里去……
郑天扬在旁边看那些小飞镖都叮呤哐啷落在地上,心里多少有点不怎么舒服。可郑天扬从来都是说得少想得多的人,更逞论此时此刻以一个陌生人的身份替刀龙辩解了。
出了医院,刀龙朝蒋德lun的病房的方向恨恨地啐了一口,又满不在乎的又抽出一根烟来叼上,跟郑天扬说:“今儿谢你了哈,请你吃饭。”
医院离多多的学校很近,多多的学校是一个R大的附小,在B市的小学校里,算得上是一等一的好学校。当年刀龙为了送多多进这个学校,求他们老板求的就差下跪了。那时候他正红,活活白干了半年多才让老板答应了这事儿,更别提后来动不动就让他带新人,还美其名曰给你攒点养老钱。
可新人那么好带的嘛?!刀龙当然不会因为把纯洁的孩子拉进这下水道里而感到内疚,但是调教一个新人却是又费力又不讨好的事情。不过也不知道是他运气好还是手段高,至今他带过的七八个里面倒有一多半成了SCARED里的顶梁柱,小岩只能算是其中不好不坏不高不低的一个。
可也就是小岩这种万事不露头的人,才招的来郑天扬这样万事不愿露头的生意人。而只有郑天扬这样的人,才会给蒋德lun付医药费,刀龙对此很满意。
刀龙所谓的吃饭,也不过是R大附近路边面馆里的一碗面。郑天扬是R大毕业的,好几年不来这片地方了,但是学校周围所谓的美食一条街还基本上是老样子。有一家蛋蛋拉面生意很是兴旺。
刀龙点了两碗面,一个凉菜一份儿熘肝尖。自己那碗要了双份的辣椒,便坐着四下张望了。周围来吃饭的大多是R大的学生,年轻的,朝气蓬勃的。男孩子把头埋在碗里,女生秀气的小口喝汤。没什么特别的,跟郑天扬上大学的时候一个样。
刀龙却看的眼发直,半晌才回过头来说,你上过大学吧。
恩,就是这儿毕业的,郑天扬把一次性筷子掰开,把上面的毛刺儿都摘了下去。他今天早上过来的时候特意换了浅棕色的v领衬衫,休闲的裤子和鞋,坐在这儿也不算多么另类。
很快面就上来了,刀龙不再说话,倒了点儿醋就淅沥呼噜吃起来,直吃得汤水四溅。郑天扬看他无所顾忌的样子心里暗笑,说:“哎,你和别人吃饭一向这样的?”
刀龙几乎是立即就反应过来郑天扬所说的“别人”是指来店里花钱的男人们,他狡猾的笑了:“我们管他们叫客人,他们消费,我们提供服务。他们出多少钱,我们提供多少钱的服务。今天这一碗面是八块钱,我这就是八块钱的吃法儿。“
郑天扬抿着嘴笑了笑:“可你刚才还说这碗面是你请的。”
啊,刀龙突然愣住了,嘴微微张了一会儿,把筷子往桌上一拍:“老板!那份儿熘肝尖不要了啊!我这哥们儿不吃肝儿。搞错了。”
郑天扬险些把嘴里的一口面喷出来,勉强咽了,噎得直咳嗽。
刀龙一脸玩味的看他:“郑大老板吃这个也挺习惯的哈。”
郑天扬点点头:“以前常吃,没钱的时候来这儿吃一碗面,喝两碗汤,晚饭省了。”
刀龙突然有点好奇了:“哎,那你怎么发了的?”
“什么发了?”郑天扬咬着面条说得含含糊糊,“后来进了父亲的公司。”
哦,刀龙兴趣索然的继续挑面吃:“富二代呗,那就没有什么可比性了。”
“怎么了?想发财啊。”
“废话!”刀龙翻个白眼,“哎,多多这死小子,花了我少说十几万。这以后他要是挣不来钱,我就亏大发了。”
郑天扬不相信这是他心里想的,哼了一声接口:“你把他卖给有钱人家做儿子,要点儿抚养费。”
刀龙眼睛霍的一下就亮了:“真的真的?都这么大了,还有人家要吗?还带着病……”他犹豫了一会儿,突然问:“哎,你要么?你要是纯GAY,将来没儿子谁给你养老送终?”
眼看因着一句话就要把儿子买给自己,郑天扬简直有点儿生气了,但他又是一向不轻易动怒的人,只好拿起一张纸巾来擦了擦嘴:“我吃饱了,走吧。”
刀龙撇撇嘴,嘀咕了句“白饶一儿子还不乐意了哈”,几下把面连汤带水划拉干净,不情不愿的叫老板结账。
老板伸着一只油手等着刀龙掏钱。刀龙掏出一张二十的来递过去,抹嘴走人。老板哎哎的叫住他,说还差一块呐,那份凉拌黄瓜五块钱。刀龙把胳膊搭老板肩膀上:“我说老板,就我这老客户你还好意思要内一块钱?做生意太小气赚不了大钱,老板!”
老板看刀龙面生,说:“我们这小生意,一块钱……”它也是钱啊。
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