芙蓉谷,沿途的山路都被铺上了石头的铺垫,变得平整,站在高处看到四周活动的人影,沈白心里总算安宁下来。
芙蓉谷内的荷花池里,荷叶已经展开身形,一个个碗口大小的荷叶碧绿无间的出现在湖泊的周边,却把中间的位置安全留给了水面。
飞来飞去的蜻蜓在水面不时的驻足,留下蜻蜓点水的涟漪。
阵阵微风吹过来,再也不是冬日时咄咄逼人的寒意。而是一阵阵暖意的清新空气,夹杂着绿草青青之气。
在芙蓉谷的远处山坳处已经可以看到大片的竹楼,而湖面前端也有一个静坐的茶室对着。
“修建的挺好的!”子寰赞誉到。
“慢慢的修吧,冬天的时候还要改过,不抗风。”沈白解释到:“希望能修一个依山伴水,安度余生之处。”
子寰陪他在竹寮的台阶上去,屋子故意高于地面可以防止chaoshi。
两人对坐在里面的地毯上的软垫上,顺子送来热水,给他们沏茶。
“怎么说话这么悲观呢?就余生了?”子寰问到:“你的人生,或许都不应该说算是开始。就何谈余生呢,岁月静好,之后的时光还有大把大把的。”
沈白没有回答他的话,而是对着他轻轻的笑了笑:“我们,又好久没有谈论过人生了吧?”
子寰摇摇头:“是好久没有这样的谈过了。”
茶盏摆放在桌上,冒着淼淼的雾气,就像是一层看不到的白纱一样,若隐若现的隔断在两人的中间。
但那双目光对视的一刻,沈白感觉好像一切都如往昔,仿佛两人之间什么都没有改变,这中间发生的事情也如泡影一样,他可以用手指头一个个轻轻的去戳破他们。
夜幕降临的时候,沈白和子寰都沐浴更衣之后,简单的用过晚饭,一起坐在佛堂的大殿上。
棺椁的油漆色泽泛着浅浅的光线,大殿的油灯很明亮,盘香和竖香各自冒着直线的青烟。
僧人们念诵着祝祷的经文,木鱼滴滴嘟嘟的敲打声,如同是沉闷的鞭挞一样,敲在人的心里,反复在述说人生的无奈与苦短。
沈白坐在长条书桌上,让顺子铺好长卷轴,拿出一本佛经,就着蝇头小楷,慢慢按捺下心思,静静的抄写。
那一刻下,狼毫小笔的笔尖,仿佛是与人的血脉相连,通过一书一画的变化来沟通人与字的情感。
半夜时分,诵经结束。
沈白誊抄了长长的五米长卷,纸张上满满的经文,看起来很赏心悦目。
坐直了身体,让顺子拿过阮琴。
“今夜不适合在大殿弹琴吧!”子寰过来说到。
“没事!”沈白说到:“守最后一个夜晚,不弹就没机会了,佛祖会原谅我的。”说完他看看子寰:“来的去的,不论如何,少君此生修行圆满,我们让他在雅乐里走吧!”
子寰闻听点点头:“好,让他在雅乐里看到弱水的对岸。”
沈白轻笑笑,点点头。
两个人在静夜之下,众人瞩目里,一起合奏,合奏所有熟悉的曲子。
琴音悠悠里,是无尽的思念与依恋,还有一种倾诉。
次日清晨的天气,难得的一片天高云淡。
微风轻抚下的龙源寺后,搭好的木架上,放上棺椁。
沈白在点点头之后,寺里的僧人帮忙点火,熊熊燃烧的大火升起。
沈白把自己的佛经长卷扔进火里,看着烧着的纸变为灰尘,被热气冲到高处,湮灭于风中。
“不消不散,和光同尘。不离不弃,永生我心。”沈白轻声的说到,脸上不悲不喜,沉静得像海一样,让来的众人们看得很放心。
“他去了寺庙住,看来心境都平稳了很多啊!”宇文拓坐在南书房听安国公回报,葬礼安国公也专门去了。
“再不能出事情了,两个王爷要退隐,就好好的保护着,越王在外也受伤了。现在全天下都在看着汴京的一举一动,尤其是周边的国家。”安国公提醒到。
“安国公说得很对啊,西夏的稳定,吐蕃的通商,还有琼州的收复。眼下边境之乱已经安定了许多。”宇文拓舒心的说到:“对了,你和兵部对大理国出兵交趾的进展一定要有一个严密的监视,一定要知道他们的一举一动。既要他们互相消耗,又要在他们野心勃发之时,御敌于国门之外,明白吗?”
“皇上放心。”安国公说到:“现在兵部专门针对西南布置了缜密的探查,一定不会出现西北的事情。”
“嗯!”宇文拓看看他:“沈郡王之后,你暂时出任太尉。要把防御的事情放在心上,既要学沈白的分化敌人,又要把边境的驻军力量强化起来,只有边境稳如泰山,内部的争斗才会仅仅是家人吵架,不至于你死我活的。”
“是!”安国公想了想说到:“契丹的事情要不要给沈郡王送去,早上臣看他治丧,就没有找他说话。”
“送去吧,也让他了然,毕竟还是国之重臣嘛。即便是赋闲也得知道时事,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