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的。
可是他们还是会打他。
他这样坏的人,不可能不被教训的。
他一再犯错,怎么可能不被打呢。
沈堪舆仍旧拼尽全力蜷缩着,颤抖着身体只想保护肚子里的孩子。
顾言笙没有办法,他很轻很轻的触碰都会让沈堪舆的身体像触电一样颤栗,喉咙里发出极其微弱的像受惊的小动物一样的轻声呜咽。
他闭了闭眼,坐在床边狠下将他整个人抱紧怀里。
他开始挣扎,嘶声喊着不要打我,我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他说以后我可以不喝水也可以不吃东西,也不会随随便便生病浪费钱,阿笙你要我做什么我都可以做,做保姆也可以,我保证不会要钱。
他说我现在就可以出院,可以去买菜,可以把饭做好,可以把阿笙家里打扫得干干净净,然后就会走。
他说我以后都会很听话,不会再胡闹,求求你不要打我。
顾言笙听他说着这些不着边际的胡话,感觉自己的心脏被毫不留情地撕扯开来,整个胸膛都窒闷难当,他只能轻柔地抚拍他瘦弱僵硬的脊背,不断地重复道:我不打你,你别怕。
想了想他又补充了一句:我在这里,也没有人敢来打你,别怕。
沈堪舆对他的安抚有了点反应,不再说胡话,也不再挣扎,而是伸出手轻轻地攥住了他的衣袖,小心翼翼地喊他的名字:“阿笙。”
顾言笙将他的手握住,抚慰似的摩挲着,另一只手拿着手帕擦干他胸口的水渍:“我在这里,别怕。”
“阿笙。”
“我在。”
“阿笙。”
“我在。”
顾言笙不知道沈堪舆叫了他多少遍,反正他都一一耐心地回应,一遍也没落下。
“阿笙……我想你……”
“我知道,我在这里。”
他知道他想他。
他怎么能不想他,之前住在一起的时候,他都是一个人,远远地看着他,不敢轻易靠近,有时候他察觉到他的视线,扭头看过去,他就会迅速的垂下眼睫,钻进自己的房间里,像一条刚刚冒出水面吐泡泡,就被人吓得缩回水潭深处的鱼。
后来他离开家,不知道在外面被什么人欺负,受了什么委屈,他却不在他身边。他又是条笨鱼,回来了也不懂得倾诉,只知道说想他。
顾言笙叹了口气,只能庆幸他还愿意依赖自己。唐修说,沈堪舆因为长时间的心理和生理压力都太大,加上怀孕的缘故,已经表现出一些自闭和焦虑的症状——不敢跟人交流,交流起来会着急失措到语无lun次。但如果他还能安抚得了,那就说明还没有那么严重。
除此之外,唐修咨询过心理医生之后,特意跟顾言笙强调过,沈堪舆现在就像是一只装满冰水的玻璃杯,想升温就只能用手捂着慢慢暖起来,而不能直接拿到火上烤,那样杯子会直接爆裂。所以不要这个时候跟他表白,直接说喜欢他之类的,现在重要的是安稳的陪伴,不是强烈的刺激,让他自己慢慢地感受到“阿笙喜欢我”这个事实,是目前最好的办法。
不信邪的唐修其实已经用这个问题试探过沈堪舆:你不觉得阿笙已经很喜欢你了吗?
沈堪舆的反应不是一般的激烈和排斥,几乎是崩溃地跟唐修说:不会的,他不会喜欢我的,你不要这样说,不要被听到,被他听到就完了他会恨我的。
顾言笙只能把那几个字吞进肚子里,揉了揉他乱糟糟的细软头发,又顺势揉到他的后颈,温声道:“我保证我会一直在的,别害怕。”
沈堪舆趴在他怀里,情绪渐渐平复下来,但人还是懵,眼圈红红的,垂着shi润的眼睫毛不知道在想什么。
顾言笙又倒了一杯温水,送到他嘴边,他乖乖地含住杯沿喝水,知道他渴了太久,喉咙干燥肿痛的情况下吞咽困难,顾言笙都是等他艰难地咽下一点,再喂他一次,这样越喝越顺畅,终于喝下去了大半杯水。
顾言笙看着他嘴角的伤口,伸手轻轻碰了一下,他瑟缩着躲开,他收回手问:“这里怎么弄的?”
沈堪舆低着头,好半天才小声回答:“我不小心……咬的。”
“咬的?”顾言笙默默地试了一下,发现就算刻意去咬也根本咬不到嘴角的位置,他又看了看他和受伤嘴角同侧的脸上微肿的淤痕,心里也大概有了自己的判断。
“饿不饿?喝点粥?”顾言笙端起粥,觉得温度正好,“我喂你。”
沈堪舆不肯,说阿笙你吃,说他会把餐具和粥弄脏,这样他就不会吃了。
顾言笙觉得多说无益,就先舀起一勺自己吃了下去,又舀起一勺喂给他。
沈堪舆怔怔地看了看粥,又看了看他。
顾言笙笑:“怎么了,嫌弃我?”
沈堪舆慌忙摇头,张嘴把那勺粥吃了。新鲜食物的味道他太久没有尝过了,而且还是阿笙喂给他吃的。那种感觉陌生得太不真实,他将粥含在口中慢慢地尝着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