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几株盆栽山茶,其他花还不会开,等到夏天,园子里就有一大片一大片的红玫瑰了。
至于房子里面,他布置得也基本妥当。过去有时候为了添置或是更换家具,他和雷浮chao也一起逛过家具市场,他对雷浮chao的方方面面都很了解,连家具器物的审美口味也不例外。
二楼有两个露台,方向不同,夜里可以更好地看见月亮;插电口要安排得尽可能多;一个房间布置成了设备上佳的家庭影院,墙壁上画着弗兰肯斯坦;步入式衣帽间;榨汁机;果盘;一个专门用来安放他们自己电影的蓝光碟片的小碟片箱;花瓶;地暖;隔音海绵、三角钢琴和适合存放乐器的环境……萧凭手持着本子,一项一项地挨个把该确认的事物统统确认了一遍,大功告成,这个家应该无可挑剔了。
只等玫瑰花一开,这里肯定就是雷浮chao最理想的那种住所了。
合上笔记本,细雨丝丝,他收拾好箱子,按捺住急切的心情,先坐下来请花匠喝了杯热茶。
花匠扫了一眼他的箱子,和他八卦:“我看这里什么东西都是两人份的,你是在准备婚房吧?怎么一个人准备啊?”
“还没追到。”萧凭回以微笑,“未必能追到。”
花匠略一咋舌:“还不是对象,就先准备这么多?小伙子要慎重考虑啊,有把握吗?”
“没把握。”这么多年了,萧凭其实挺乐意有个绝对不关联娱乐圈的人能让他聊聊心情的,当下把话说得很坦白,还给花匠递了根烟,送了缕火,“如果他拒绝我,我就把这里锁起来,谁也不给了。包括我自己。”
花匠闻言越发地咋舌了,脑袋直摇:“图什么呀?”
萧凭嘿嘿地笑:“他值得嘛,别人都不值得。而且这里的所有布置装潢几乎都是他的口味,别人不会那么喜欢。要是追不到,这个地方至少也能让我一直不忘记他的风格和习惯,大不了等到七十岁,我再去追一次。”
花匠哑口无言了一会,大概是被他的决心给震撼了,情不自禁指指箱子追问了下去:“他在外地?”
“不是,”萧凭摆摆手,神神秘秘地说,“我打算待会去敲他的门,说我破产了,无家可归,求他收留我一个晚上避避雨,我们以前是朋友,他心软,说不定会答应的。”
花匠认真地指出:“可是万一他没答应,之后你再接近他,他估计就明白你的居心了。”
“……”萧凭震惊了!花匠大叔不愧是花匠大叔,多吃几十年的盐果然不是白吃的。
萧凭连忙虚心请教:“您有什么好的办法吗?”
花匠一拍大腿,指点江山:“你起码应该假装你因为他的什么原因、什么事情,被人打了,或者丢了工作,然后退让一步,声称这些都无所谓,你只想避一个晚上的雨,效果绝对好上一倍!”
萧凭恶狠狠地震惊了。
这是什么高人花匠?古道热肠,黄金智慧!
萧凭顿时决定长期雇佣他。
·
送走花匠,萧凭匆匆忙忙地来到了雷浮chao现在的住所楼下。
黑夜茫茫,雨线长长,为免雷浮chao检查他的行李箱,他特地没带雨伞或雨衣,也不敢让出租车停得太靠近公寓楼,硬是淋着寒雨走了一站地。
终于走到目的地时,他连舌头根都冻得有点发哆嗦。
他在雷浮chao家的单元门外靠着路灯灯柱慢慢蹲了下来,深吸一口气,抹一把脸上的雨水,反复温习了几遍自己一会该说的台词。
要命,他越想越紧张。浓重黑暗的包围中,他听得到自己心脏狂跳,眼睛里不可自控地含着一星热意,砰砰,砰砰,战神打鼓、夸父逐日时脚步撞地的巨响也就不过如此了。这声音震得他神迷目眩,意志狂乱。
好在这种迷乱令他如堕云雾、不知今夕何夕的同时,也渐渐鼓足了他的勇气。
他通身上下每一个器官每一个细胞的思维都空前统一:哪怕是他的一根头发丝,此时此刻都只叫嚷着,他马上要见到雷浮chao啦!
无论成功或失败,最后一面或无限未来,他终于又要再次见到雷浮chao了。
思及此,萧凭浑身蹿热,半点也不感觉冷了,差点就要一吸气站起身来,三步并作两步地拽起箱子冲进楼道里——
然而变故陡生。
抢在他有所动作以前,单元楼的铁门忽然从里面嘎吱一声打开了。他吓了一跳,立刻缩回了原地,接着眼见到一个打着一柄黑伞的男人点着烟从里头走了出来,步下台阶,迈入了雨幕里。
对方没怎么注意他,他却因为直勾勾地盯着对方,而在第一秒就火速认出了对方。
雷浮chao,肯定是雷浮chao。
哪怕轮廓消减得有些变了,走路的姿势也微微有了一些变化,雷浮chao抽烟点火的姿势都还没改变,而且雷浮chao喜欢戴手套、喜欢偏着头吐泄烟雾、喜欢往右偏。
萧凭一下子看得有点入神了,尽管他身后所倚的路灯其实坏了,不亮,在这样的光线下,他能看准的东西实在并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