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听,雷浮chao就感觉这名字怪适合萧凭的。
季节很好,天气很好,满大街是桃花梨花,经风一吹,万花辞脱树枝,跌旋如浪流,粉粉白白,拍面温柔不痛。中午萧凭跑去电影院售票处买了两张影票,傍晚约上雷浮chao,一起坐了前排。
他从家里出发,到电影院门口等了二十几分钟,雷浮chao才姗姗出现,没有迟到,是他心情亢奋,来得太早了。
天色蓝黑,空气沉静,雷浮chao仿佛是和风一起来的,一走近,春风忽然就大了,吹得他头发飞扬,眼光飞扬,注意力也飞扬。
他注意到雷浮chao的长裤裤脚上沾了好几片花瓣,也许是不小心涉进了什么花瓣堆里,也许是走在桃花树底下遭遇了几朵落花的狙击,萧凭不得而知。
萧凭单是觉得怪好看的。
截止现在,他与雷浮chao似乎还不够亲近,顶多算是渐渐成了朋友,彼此谁也尚未琢磨透谁,他甚至连雷浮chao的口味脾性也摸不透彻:比如哪怕当天出门只有一场烟气重重的酒局等着,雷浮chao也坚持每天喷香水,风雨无阻,同时死不肯穿花纹稍多一点的衣服,认为那太招摇了。
“等多久了?”雷浮chao没留心到自己裤腿上的不速之客,开口打断了萧凭的走神,“进去吧,爆米花我买了。”
萧凭答应了一声,用力一吸鼻子,嗅到了一股淡花木香,偏偏分不清来源究竟是四周的纷纷乱花,还是雷浮chao今天喷的香水余香。
直到两人一齐坐进黑咕隆咚的放映厅里去,他才确定,是雷浮chao身上的香水余香。
很快电影就开始了,其实这部片子萧凭是自己一个人偷偷先看过一遍,内心十分满意,才胆敢约雷浮chao一起来看的。
所以这一回他看得并不是很专心,时不时要扭头观察一下雷浮chao对电影的反应,不知道为什么,心里总是七上八下的。
结果不多时,他就被雷浮chao看电影的状态给吸引住了,几乎忘记了要去看电影。
要说特别,雷浮chao看电影的状态也不标新立异;要说不特别,除去剧组的导演和剪辑师等工作人员,萧凭委实没见过有人看电影看得这样认真,眼睛将近一眨不眨。
以至于雷浮chao根本没发现,在他专心看电影的工夫里,他已经侧头盯着他的脸看了这么久了。
萧凭也不清楚雷浮chao到底是一贯如此还是破例为之,这么专注到底是因为这是他主演的电影还是单单全副投入对待电影本身,作为一个热爱这一行的电影演员来讲,无论哪一种可能性,都让萧凭感到一阵舒坦。
于是整桶爆米花全是萧凭一个人咔嚓咔嚓吃完的。
一直到片尾曲响起,放映厅亮起灯光,其他观众开始陆续离开,雷浮chao才慢慢回过神来,转头回视他,但没有立刻站起身。
萧凭没有漏过他一星半点的动作,当即见到他略一侧身,抱着与方才同样认真的表情对他鼓起了掌。
四方有不少其他正在离去的观众们循声纷纷望来,没认出萧凭藏在口罩底下的脸,也搞不懂为什么雷浮chao要冲着他一个人而非冲着大银幕鼓掌,一头雾水,很快又把视线撤走了。
徒剩下萧凭有点发愣。
“这是夸我的意思吗?”萧凭选择得了便宜还卖乖,立刻托上脸问。
“是。”雷浮chao一点也不介意直言赞誉他,“你比我想得还要厉害,你一定会成功的,你让我觉得认识你特别值得。”
后来萧凭无数次回想这个瞬间,始终形容不出当时自己心里那种洪流奔过一般的汹涌心情。
“噢。”他当时只能傻呆呆地回答。
雷浮chao却镇定得很,兀自眼睛一亮,笑容渐深,盯着他询问:“我要看到你成功的那一天,行不行?”
·
八月底雷浮chao和萧凭又小小地吵了一次架。
原因是雷浮chao最近应酬的次数太多,而且常常不得不喝到凌晨才脱身;烟还没戒,这几天滴酒不碰、宿醉已消尽了,抽烟时偶尔还是会有点胃疼。
雷浮chao声称“有点”,那大概就是很疼了。
此前他身体底子不好,有些小毛病,但胃一丁点问题也没有。萧凭很警惕,迅速把这件事摆上了重要事项的列表,每天东提醒西提醒,口气也严肃,很快惹得雷浮chao不高兴了。
其实萧凭心底清楚,他应该哄哄雷浮chao。雷浮chao也不是自愿被灌酒的,铁定又不舒服又委屈,好声好气地哄一哄,哄顺了毛,事情就好说了。
不过他一急起来,有时候控不住脾气。
雷浮chao认为在其他时刻,他统统没这么凶,所以很不高兴。的确如此,然而那只是因为雷浮chao最让他关切着急而已,他一点都不想惹火雷浮chao,他希望没人惹雷浮chao,雷浮chao每天开开心心。
萧凭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总而言之,在萧凭生日的前一天晚上,他们又吵了架。雷浮chao怏怏不乐地戴着耳机在沙发上听音乐,萧凭见状干脆也戴上了耳机玩电脑。
只不过两人谁也没有离开沙发,一人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