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好像已经成为一种下意识的社交行为了,至少雷浮chao没有停下来疑虑重重地询问他是不是有哪里不对劲、有什么事情瞒着他。
萧凭在桌子底下暗暗搓了几回手,努力压抑着一跃而起的欲望,终于,在气氛渐佳,曲子换过一二轮以后,时候到了。
截至目前,雷浮chao还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吃甜品吃得很开心。
是他赢了!耶!
萧凭在心底为自己喝彩了一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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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浮chao发现“陷进恋爱中的人智商会降低”这句话是有道理的。
譬如萧凭大概就是。
白天在剧组辛苦拍戏,晚上来吃一顿晚餐,还打算早早休息卸除疲劳明天继续赶工的演员和工作人员们,如果没有任何目的,恐怕谁也没有心情坐在影视城的西餐厅里,整整齐齐严严谨谨地从第一道前菜吃到最后一道甜品吧?
雷浮chao对此无言以对,萧凭是真的不擅长写剧本。
但是萧凭已经跃跃欲试起来了,按照电影中常常出现的剧情一般,他的叉子透过柔软的巧克力慕斯接触到了一个硬硬的金属造物。
雷浮chao把眉一皱,才要开口,背后钢琴曲的节奏突然一变,不免勾了勾他的注意力。
下一秒,萧凭准备就绪了,清咳一声,嗓音肃然连名带姓地喊他:“雷浮chao。”
雷浮chao应声收回了注意力,将目光聚焦到萧凭身上,配合地露出了不敢置信、仿佛逐渐意识到了什么一样的惊讶表情。
这个瞬间,萧凭快得意死了,整整十一年,除了在镜头前,他就没见到雷浮chao把眼睛睁得这么圆过,神情这么茫然不知所措过。
雷浮chao自然也有点得意,虽然十一年间,萧凭的眼睛一向像两颗小星星似的,也时常因为各种伎俩的得逞而暗自得意,可还没有哪回大笑成这样过。
惟有一旁静候的服务生是无语的。
今天中午才过午饭时间不久,他就看见那对情侣中的年轻人从斜对面的一家冰淇淋店后门里鬼鬼祟祟地跑出来,和他们快速商量了一大堆晚上求婚的事宜,又从冰淇淋店的后门鬼鬼祟祟地溜了回去。
本来他们也就把这当做一次普通的帮助求婚工作,认真地准备了一番,争取不露馅,结果下午两三点钟,另一个人就悠悠闲闲地走到餐厅里来,只点了一盘沙拉,吃了两口马上问:“你们这里今晚有人要求婚吧?”
现在。
那穿休闲装的另一个人正在缓缓抬起叉子,凝视藏在慕斯里头的银色钻戒,旋即他吓了一大跳,吓得带着椅子一齐往后滑了一寸,双手捂住嘴巴,眼里星光乱迸,一点也不像作伪。
坐在他对面年轻一点的那个人于是也兴奋极了,笑容里带着满满的成就感,马上摆出了一个犹如孔雀开屏的潇洒姿势,嗓音低沉地和着钢琴曲的节奏伸出手去,一字一顿地宣布:“雷哥,跟我结婚。我喜欢你,跟我结婚我什么都给你!”
穿休闲装的男人立刻放下了手,强作镇定地捡起了叉子,低头扫了落在桌上的戒指一眼,犹豫几秒,才摇摇头颇为无可奈何地抬手握了握对面的手。
???服务生感到迷惑,装不知情就算了,你还要装不知情以后略经犹豫的?这不是欲擒故纵什么是欲擒故纵?是因为坐标处于影视城,所以才连玩求婚的客人演技都这么好了吗?
年轻一点的那个人似乎还被彻底骗过去了,越发地得意,身上外溢的喜气像是满地月光似的,收拾也收拾不完。
服务生迷惑归迷惑,萧凭这会眼里心里可都只剩下了一个人一件事,根本没空隙注意到一旁的复杂问号脸,倒是雷浮chao借着低头擦戒指的动作飞速警告地瞪去了一眼。
“你答应我了?”萧凭全神贯注,睁大眼睛确认了一遍。
“答应了。”雷浮chao点头。
“真的答应啦?”萧凭倾身追问。
“答应了。”雷浮chao耐心地重复,“这不是你意料之中的事吗?难道我舍得拒绝你?”
早过了客人密集的时间,萧凭高兴得一撑桌子,站了起来。
“那我想抱你一下。”他申请。
这次雷浮chao收敛笑意,摇了摇头。
“光天化日的,这种事等到回去再做。”雷浮chao慢悠悠地说,“但我可以给你变个魔术。”
“变魔术?”萧凭听得一愣。他清楚雷浮chao是有很多能耐,三教九流,五花八门,可着实没听说过雷浮chao会魔术。
“正好。”雷浮chao目光一斜,伸手把桌上的两枝玫瑰花都挟了过来,递给他一枝,继续说,“我告诉你,这两朵花是彼此相吸的,这朵放在我手上,那朵你拿在手里,无论你去这条街的哪个地方,我都能在十分钟之内找到你。”
这话萧凭不太相信。固然雷浮chao相当了解他,然而雷浮chao并不擅长抓住他,以前陪着他在首度造访的那些影视城里胡闹的时候,雷浮chao几乎从来找不到他;两个人一起去海边旅游时,雷浮chao也从来找不到他潜在那一片水域里;在他打定了主意要逃